“陛下在偏殿等你。”赵嫤书收回目光，声音软了些，“你去吧。”

萧策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她会放他走，又像是没料到她的语气会这么平和。他看着她，眼里有不敢信的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他转身要走，阿愔却抱着小兔子追上去：“叔叔，你还会来吗？”

萧策蹲下身，摸了摸阿愔的头，声音放得极柔：“会的。等阿愔再长大些，叔叔带你去草原看星星，草原的星星比中原的亮。”

阿愔笑着点头，萧策站起身，又看了赵嫤书一眼，才慢慢往偏殿走。

他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萧策。”

他猛地回头。

赵嫤书站在原地，没看他，只低头理了理阿愔的衣领，声音轻得像风：“你的胳膊……找太医看看。”

就这一句，没提过去的怨，没说未来的事，只是句再普通不过的关心。

萧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眼眶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点了点头：“好。”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后，阿愔拉着赵嫤书的手问：“娘亲，你不生萧叔叔的气了吗？”

赵嫤书低头看孩子，阿愔手里攥着那只木雕兔子，笑得眉眼弯弯。她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牵着阿愔的手，慢慢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走。

风卷着落叶打在廊下的栏杆上，沙沙响。赵嫤书知道，过去的伤害不会一下子消失，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但至少此刻，她愿意试着放下一点防备——试着看看这个笨拙的、总把疼惜藏在暗处的人，是不是真的能为当年的错，一点点赎罪。

而远处的石桥上，萧策摸了摸左臂上的伤，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暖。他知道，和解的路还长，但至少这一次，他没被她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