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沁玉却揉着眉心叫住了他:“此事不必你插手。”
随即唤了在门边立着的沈嬷嬷道:“沈嬷嬷,你去查。”
沈嬷嬷微感诧异地抬眸看了陈沁玉一眼,但还是立刻躬身道:“是,老奴这就去查。”
“等等!”吕方招急声叫住她,随即对陈沁玉道,“母亲,沈嬷嬷不过是您院子里的粗使婆子,您怎可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她去办?”
陈沁玉却没再言语,只拂了拂手。
沈嬷嬷会意,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吕方招心下着急:“母亲……”
陈沁玉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不必多言。”
“可……”吕方招咬着牙。
陈沁玉淡漠地瞥他一眼:“瞧你这模样,倒仿佛生怕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似的。”
吕方招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儿子岂会这般想?”
“那便耐心等着。”
春桃伺候在陈沁玉身边,就住在这寿安堂一处厢房。
没一盏茶的功夫,沈嬷嬷便拎着一双绣花鞋回来了。
“夫人,这双鞋子是在春桃屋里搜着的,这鞋底上沾满了青苔。”
众人听闻,纷纷看向沈嬷嬷手中的鞋子。
春桃见状,更是直接吓瘫在地:“夫人,奴婢,奴婢没有……”
“你本该跟着我伺候我,何故去那园子里?
想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定也没有那熊心豹子胆,敢对侯府夫人下手,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便饶你一次。”
吕方招闻言,只悄悄站远了些,生怕被春桃连累。
春桃看了一眼吕方招,却被一个冷厉的眼神吓了回来。
春桃心头一咯噔,便听吕方招先开了口:“好你个贱婢,竟如此胆大妄为,敢对我母亲下手!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掌嘴二十,丢出侯府。”
陈沁玉冷眼看着吕方招,从前她被人蒙蔽了双眼,还以为大儿子是个忠厚良善的,却不曾想他骨子里竟是个心狠手辣的。
春桃还没来得及哭喊,便被人堵了嘴,强行拖了出去。
一众人散去后,吕方招却仍未离开,凑上前刻意讨好:“母亲,您今日受惊了,儿子已吩咐了后厨,给您炖了些安神的汤药。”
陈沁玉只淡漠地摆摆手:“我乏了,你先出去吧。”
吕方招眼神微暗,只得行礼离开。
李嬷嬷赶紧上前伺候陈沁玉躺下。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还老奴一个清白。”
陈沁玉看着如今活得好好的李嬷嬷,心下略感宽慰:“日后若是有人为难于你,你尽管同我说,我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糊涂。”
因着两个儿子从中挑拨,她虽从未疑心李嬷嬷的忠心,却也待她逐渐疏远。
李嬷嬷只觉眼眶酸涩,心头却暖了起来:“多谢夫人,只是……”
想着大爷与夫人到底是亲母子,不该因此事生了嫌隙,李嬷嬷又道:“想来大爷也是关心则乱,这才……”
陈沁玉轻叹一声:“今日这一摔,我也想清楚许多事,你不必宽慰我,有些事也是时候该看清楚了。”
说罢,她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交代道:“沈嬷嬷是个能用的,你多提点着些。”
李嬷嬷赶紧应声,随即便退了出去。
李嬷嬷离开后,陈沁玉才得以细细回想重生之事。
她清楚地记得谢素莲说的那句话,她说吕青蝶宁愿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愿将自己供出来。
究竟是何之冤,又到底是何事?
陈沁玉百思不得其解,额角又疼得厉害,只能先疲惫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