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润昱进宫那日,外头依旧是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雨水不大,却已接连下了好些时日。
陈沁玉虽有些担心吕润昱此番孤身进宫,但她也知晓,那宫里之事,尚不是她能插手的。
李嬷嬷撑着雨伞,陈沁玉目送马车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在雨幕中,陈沁玉也迟迟未离开。
“夫人,老夫人方才差人来了,说叫您空了去一趟寿安堂。”
陈沁玉回过神来,这才消停了几日,那老东西又要开始作妖了?
“夫人,谢姨娘今日一早便回了莲池阁,夫人,此事……”
陈沁玉叹了口气:“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无需过多考量。”
李嬷嬷点点头:“夫人说的是,听莲池阁的那丫头说,侯爷此番给了谢姨娘不少物件,光是良田便许了数十亩。”
陈沁玉转过身往回走:“谢姨娘有功在身,又深得侯爷垂怜。”
李嬷嬷自不是个傻的,那日之事陈沁玉虽未同她解释,她也猜出了一二。
只是可惜了她家夫人,为侯府操碎了心,最终却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
李嬷嬷本想将此事告知将军府,但转念一想,她若私自做主,只怕要惹恼了夫人。
好在陈沁玉也与以往不同了。
她似是看清了些,也看透了些。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叫人捉摸不透,譬如,她为何会对一个庶子如此上心,甚至将这难得的太子伴读给了这个庶子。
“夫人,老奴有一事不明。”
陈沁玉放慢了步子:“莫不是关于三哥儿?”
“夫人聪慧,老奴斗胆一问,夫人近日来对三爷,与往日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陈沁玉看着前方,也许有些事,她该叫李嬷嬷知晓,毕竟在这偌大的昭远侯府,能够让她全然信任之人,也只有她了。
“若我告诉你,吕润昱才是我的亲生骨肉呢?”
李嬷嬷浑身一颤,拿着伞的手也随之颤抖,雨水顺着伞檐稀稀落落洒在陈沁玉身上。
“老奴有罪。”
陈沁玉转过身看着李嬷嬷:“只是淋了些雨,你何罪之有?这许多年,只有你陪在我身侧,如今我既与你说了这些,便是将你当做我最亲近之人。”
李嬷嬷眼眶发红,嘴唇也微微发抖:“夫人,那大爷二爷呢?”
陈沁玉目光深邃:“他们,乃是谢素莲所出。”
一句话,直扎的李嬷嬷胸口钻心的疼:“夫人,她一个妾室,如何敢狸猫换太子?”
陈沁玉冷笑一声:“所以,你当侯爷不知晓此事吗?”
李嬷嬷身形晃了又晃:“难道,难道……”
陈沁玉点点头:“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叫第三人知晓。”
李嬷嬷心如刀割,怪不得夫人近日来一直将侯爷拒之门外,原来,她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如此一来,什么都说得清了。
夫人对大爷二爷与往日截然不同,缘由竟在这里。
李嬷嬷点点头:“老奴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