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触碰那片红肿，何景涛偏过头躲开了。

小鱼收回手问：“疼吗？”

何景涛目光茫然，像是没看见她。

小鱼牵着他坐到床边，去浴室用毛巾沾了点冷水。

“别动。”她把毛巾敷在何景涛脸上，换了几次水，肿胀终是消退了些。

小鱼感觉何景涛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狗，忍不住拉过肩膀抱在怀里。

过了会儿，她听见了微弱的哽咽，怀里的人颤抖着肩膀。

何景涛闷声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坏，逃课、打架、休学？”

他像迷了路的人，分不清方向。

小鱼摸着他柔顺的头发说：“你只是太爱玩了。”

她认识里的何景涛，学习上很聪明，体育也很好，勇敢坚韧。

何景涛沉默了会，抬起头无助地问：“是吗？”

他需要一个肯定，一个答案。

小鱼说：“是。”

何景涛站起身，心情像是好了许多，揉了揉小鱼的头说：“真舒服。”

小鱼一脸黑线说：“这样长不高。”

何景涛无所谓地说：“反正再怎么长都没我高。”

小鱼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咚咚咚”

“何景涛？”小姑在门外低声呼喊。

小鱼开了门，小姑朝里望了望问：“睡着了？”

“没呢。”小鱼下意识说。

她顺着小姑的目光看去，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床上的一团。

真能装。

她收回了视线。

小姑塞了个东西给小鱼说：“你哥气着不想见我们，你等他醒了把这个给他，让他自己涂上。”

小鱼盯着手里的药膏看了看说：“好。”

房间没了声响，何景涛还是蒙在被子里。

小鱼走过去说：“别藏了，你妈走了。”

她觉得何景涛的行为和当年一样的幼稚。

何景涛拉下被子，偏头看门口，小姑已经走了。

他坐起身指着小鱼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药膏。”小鱼扔了过去说，“自己涂。”

何景涛直起身子盯着小鱼说：“你帮我，没镜子我看不见。”

小鱼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感到有点灼热，烧红了脸颊。

她说：“那你过来点。”

何景涛从床里面往外挪了挪，两脚落地，坐在床边。

小鱼垂着眼，眉头微蹙，眼底认真，摸上红肿的皮肤。

他感受清凉的药在脸上缓缓推开，手指轻柔。

涂完，她看了看上面的说明，把药膏递给何景涛说：“每日三次，记得。”

“就放桌子上。”何景涛从一边拿过枕头躺下。

小鱼放在了床头柜上，迟疑了会儿，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何景涛突然叫住她。

他不想被扔在这黑夜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让人不习惯。

小鱼说：“我回房间。”

何景涛在想找什么借口能让她留下来，思索了会还是直说：“能留下来陪我吗？”

小鱼顿了会说：“我去拿枕头。”

何景涛拥着她，侧着身体，两人像月牙般交叠在一起。

他们第一次用这个姿势相拥，紧贴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