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明教时,师姐为陆凌惜取了胡名,叫“阿比吉安”,意为“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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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比吉安是喜欢陆昭的。
陆昭使得一手好刀法,是大漠夜里又利又狠的刀,私底下却愿意顺着她胡闹。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事,也认识了很多人。阿比吉安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但她结识过很多人,青岩山上、瘦西湖旁、苗疆古树的小屋里。她喜欢很多人,不止陆昭一个。只是行至途中回头望,大漠孤烟下的影子往往只有他们两个而已。他们只是能搭上话的搭档,只是机缘巧合的师门,仅此而已。
陆昭心中有月亮,阿比吉安只有一盏梅子酒,散在二十四桥的夜风里,抬头看了看晃眼的红烛,便什么都不见了。
阿比吉安有她的胡名,她的宿命。
自由与枷锁。
她是大漠的风,恣意徜徉,也困于大漠的风,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风啊,自由的风,无归处的风。
:凌惜,下一处去往何地?
杨挽琴见她时总会这么问。
不问来处,不寻归路。她的一生永远奔波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
她是流浪的风。
:陆昭,要不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他们搭档的第五年,阿比吉安结束了她与陆昭的搭档关系,劝他去巴蜀找竹林上的月亮。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她只是一直往前走,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是风,是所有人的过客。
没关系。她想。
因为她是阿比吉安。
阿比吉安、阿比吉安。她一生都说着“再见”,这是她早就明白的宿命。
早在那年小暑恰至,瘦西湖的荷花含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