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不说话了,只是把脸又往她怀里埋了埋。
纪溪收紧手臂,让她贴得更近些,“我知道你心里很乱,有好多话想跟我说,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也需要。等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纪溪的声音带着哄劝的意味,温柔却不容拒绝。
程诺揪紧了她的衣服,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轻轻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实在太累了,纪溪还没拍几下呢,程诺就沉沉地睡过去。
纪溪却没什么睡意——都躺一天了,能睡着才怪。
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程诺靠得更舒服。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纪溪的指尖悬停在半空,终是没舍得触碰,怕把她弄醒。
窗外的弦月也放轻了脚步,徒留一地星光。
……
翌日,纪溪去做完检查回来,程诺还没醒。
猜到她熬了太久,纪溪没打算叫她,简单用完早饭后,正准备躺回去陪她睡会,鹿齐岳和盛青山突然来了。
“老纪!”
鹿齐岳看到她眼睛一亮,咧着嘴就要扑上来,幸好纪溪躲得快。
“我是撞到脑子,又不是伤到耳朵,叫这么大声干嘛?”纪溪透过玻璃墙看向里面的程诺,确定她没醒后,压低声音对鹿齐岳说。
盛青山的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扫了一遍,放下心来,“都记起来了?”
纪溪挑起眉,“嗯,这几天你可真够意思!”
“喂喂喂,我也每天都来好吗?”鹿齐岳也朝里面看了眼,啧了一声,摇摇头,“禽兽啊,刚好起来就不安分,你不会折腾了一整晚吧?”
纪溪作势要踢她,“你脑子里除了这点事就没别的了?”
什么事从她嘴里出来都成了段子。
鹿齐岳嬉皮笑脸地躲开,嘴上却不服软,“哎呀这可不怪我,谁让某些人要做手术了都不老实,进去前还要跟老婆表白呢~”
“要你管!”
三人又聊了点别的,纪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撩起眼皮,目光直直地看向鹿齐岳,
“这也没外人,有话就说,看你憋着我都难受。”
鹿齐岳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几分。
她双手交握,瞥了眼对面的盛青山,又看向纪溪,难得显出一丝犹豫。
盛青山把剥好的核桃递给纪溪,“说吧,这事看她。”
纪溪咬着核桃,耐心地等待着。
“那我就直说了。”
鹿齐岳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向纪溪,“之前你缺失记忆,我们就没跟你说,那次攻击你们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大表姐的儿子,钱桐。”
纪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当晚人就落到程诺手上,隔天我大表姐一家因为各种原因被公司辞退,小孩也被退学,任何一所私立学校都不肯收……”
鹿齐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纪溪的神色,见她依旧平静地吃着核桃,才继续下去:
“我知道钱桐那混蛋该死,换做是我,我也会拿他家人撒气。姑妈她们几次三番想找我妈说情,都被挡了回去,我这段时间也在外面躲着她们……之所以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她把手伸向我二表姐的公司,她……”
十指收紧,鹿齐岳深吸一口气,“钱桐该死,他们这一家活该,但其她人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纪家默许,盛青山在背后推波助澜,程诺手段狠辣,现在的突破口只有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