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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万里海疆 > 舰长室的“新主人”与无声的守护

舰长室的“新主人”与无声的守护(2 / 2)

机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一滴眼泪,终于从她眼角滑落,无声地没入枕头里。

在这片无尽的深蓝之下,在这艘沉默的钢铁巨兽心脏部位,一场无声的、笨拙的、充满矛盾与挣扎的守护,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悄然展开。

而她,依旧是囚徒。只是牢笼,换成了他最核心的领地。而看守的方式,变成了他沉默的退让和守候。

舰长室的新日常与隔壁的声讯

深海航行的日常依旧是那首永恒的低沉交响曲,压抑而绵长。但环境的改变,对于Wendy而言,确实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细微却关键的作用。

舰长室比医务室更小,却更“完整”。这里是一个完全属于个人的空间(尽管是临时让渡给她的),有着更明确的功能分区——睡眠区、办公区、甚至还有一个极小的、带锁的私人储物柜。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郑楠的冷冽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与她自身的病气混合成一种奇特的存在感,提醒着她正身处这艘潜艇最核心的私人领地。

最初几天,她大部分时间依旧昏沉,低烧和呕吐不时袭来。但当身体稍微好转,意识清醒的时间变长后,她开始下意识地观察这个新环境,仿佛这是她作为设计师无法剥离的本能。

她注意到办公桌边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磕碰凹痕;注意到床头阅读灯的角度被精心调整过,既能照亮书页又不会直接刺激眼睛;注意到那扇厚重的舱门密封条似乎比医务室的更新、更严密;甚至能通过墙壁上固定物品的挂钩位置,推断出原主人惯用右手且身高臂长。

这些观察无关紧要,却像一种脑力复健,缓慢地重新激活她近乎停滞的思维。她不再仅仅沉浸于自身的痛苦,而是将一部分注意力投射到了外部空间,这个小小的、充满了另一个人痕迹的空间。

而最大的不同,来自于声音。

舰长室与副舰长室仅一墙之隔。这里的隔音显然不如医务室与主要通道之间那么好。

她开始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大部分时候是寂静的。但偶尔,会有模糊的交谈声透过墙壁传来。她听不清具体的词语,但那两道不同的声线,她却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一道是副舰长的,声音相对清亮一些,语速稍快,带着一种更容易接近的随意感,有时甚至会听到他短促的笑声。

另一道,则是郑楠的。他的声音总是更低沉,更平稳,带着一种天生的权威感和不易察觉的疲惫感。即使隔着一层钢板,她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量。

他们的交谈通常很简短,似乎是关于航线调整、设备状态、或者人员轮换。这成了Wendy每日感官收集的重要资讯。通过他们交谈的频率、语气(即使听不清内容,也能感受到是轻松的讨论还是严肃的决策),她能模糊地拼凑出外面世界正在发生什么:是风平浪静,还是遇到了需要谨慎应对的情况?

有时,在深夜,她甚至会听到隔壁传来极其轻微的、老式游戏机按键的“滴滴”声。那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操作者心不在焉。她知道,那是他。那个将她安置于此,自己却搬去挤上下铺的男人。

这种“听到”而非“看到”的存在,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安全距离。她知道他就在隔壁,很近,承担着他的职责,处理着这艘艇的大小事务。她无需面对他冷硬的表情或复杂的眼神,却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这反而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

她依旧很少说话,依旧没什么胃口,身体依旧虚弱。抑郁的阴霾并未散去。

但在这个更私密、更安静、并能“听到”他存在的空间里,那彻底崩溃的绝望感,似乎被遏制了。她开始能断断续续地睡一会儿觉,呕吐的频率也有所下降。

陈医生来检查时,注意到了这种细微的好转。“这里确实更安静些,”他温和地说,“看来换环境是对的。”

Wendy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面隔开两个空间的墙壁。

她的素描本和日记本就放在枕头边,但她没有再翻开。那台老旧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机也安静地躺在那里,她一次都没有碰过。

它们像是一种无声的见证,见证着发生过的一切,也见证着此刻这种脆弱而奇特的休战状态。

她依旧是囚徒,被“永久管控”。但在这片深蓝之下,在这间象征着最高权力的舰长室里,一种基于沉默、距离和细微声讯的、极其脆弱的新的日常,正在缓慢地、挣扎地建立起来。

而她,在枯萎之后,似乎正靠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来自隔壁的声息,极其缓慢地,尝试重新扎根。哪怕扎根的土壤,是如此的冰冷与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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