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开口,楚昳的声音先冒了出来:“怀珘,简幸川怎么不接电话啊?”
是的,他把手术时间改到了明天,从那天顾怀珘打听清楚楚昳的出差时间,简幸川就计划好了。
纪承允买了几瓶水回来,给了楚昳一瓶,她只说了声“谢谢”,却也一直没喝。
“好吧,我重新调节一下,就两天是吧。”
她做过一些攻略,找到风景最好的地方,坐在咖啡店室外的遮阳伞下,点了杯馥芮白,也拍着不少照片。
“楚昳,我问你件事。”丁舒怡侧过身看她,在楚昳的眼神给予应允后才说,“如果无关乎他现在的状况,你已经原谅他了吗?”
“楚昳签字的话,她应该接受不了不好的结果,所以我自己签。”
顾怀珘忍不住摆出拳头:“你这人平时说话中英结合磕磕巴巴的,现在倒是说得流畅。”
一上午的时间,在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领域里交接了工作,可还是满面愁容,为了不打扰简幸川休息,交接后也没能留很久。
“开发项目,无论如何都会有你的名字。”
同样焦急的还有顾怀珘,手术比预期时间要长,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至少护士没有出来让他们另外签字就代表还没有出现意外。
“你怎么还不醒呢。”她喃喃道。
脚步声和行李箱摩擦地砖的声音渐行渐近。
他们重新面见了医生,详细地询问了手术内容,听过了所有术后不良反应以及可能带来的副作用。
“简总。”
直到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楚昳,你别担心,我当时从手术室出来也进了监护室,你也知道当时免疫力太差除了医生护士,其他人都不能进出,现在至少你是能进去和他说话的,你多叫叫他。”
“简总。”
孙发发走到他身边,眉头紧锁:“简总,所以只能这样了么,我有些不甘心。”
纪承允用手肘捅了捅顾怀珘,让他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顾怀珘白了他一眼,就这节骨眼上就别节外生枝给楚昳添堵了。
医生跟在后面和顾怀珘说:“手术暂且算是成功了,只是我先前就和你们说过,术后的恢复也是关键的一部分,接下来就看他这几天能不能醒来了。”
店铺的装饰有点像哥布林的山洞,放眼望去墙上钉了不少图纸,也挖了许多小壁柜,大小不一,二极管打上灯,照在每一件模型上,她就算不是胶佬也被整整两面墙给震惊到了。
丁舒怡也学她这么靠在椅背上,说:“你啊,很长情,潜意识里依然对他有好感。”
她每天都会在医院待过夜,第二天清晨回家重新修整片刻去上班,下午再进监护室陪简幸川十分钟。
楚昳郑重地说:“我接受,医生,安排手术吧。”
简幸川拒绝了,因为他明天就要手术了,今天开始就不能吃喝了。
病房里的三个人都听见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竟心照不宣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昳参观了几家博物馆和美术馆,沿着小路往回走,有许多开着半扇门的小店。
简幸川进了监护室,楚昳每天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进去探视。
……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丁舒怡听了楚昳说的也难以置信简幸川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简幸川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但是怎么也无法忽视他头上的医用纱布。
躺在这里的人姿势都没有变过,因为生病,人消瘦了一大圈,手背上掌骨明显,在针头之下,泛着淡淡的淤青。
只是对于这个不能给予她丝毫反应的人,楚昳还是忍不到那个时候。
“怎么还没回去。”
“简幸川,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就原谅你了,想知道的话就醒来好好听我说。”
楚昳和同事用完午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想给简幸川打电话,两次都没能打通,隔了半小时再打过去,依然没有接通。
“什么时候去?会不会正好撞上阿川手术的时间。”
楚昳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划过他干涩的嘴唇,从认识他至今,容颜不减,就算是生病也没让他变得有多狼狈。
然而就在楚昳不得已奔赴工作后,简幸川就开始了自己的打算,他并没有想把手术放在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