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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剑三/明策]山君 > 有趣

有趣(2 / 3)

何清曜笑着摇摇头:“我又没法与鸟禽心意相通。或许是它曾高飞天际,便不甘愿死后坠落,与尘埃泥泞为伴。”

萧敬暄先是恍然,旋即一惊,何清曜低头看那鹰笛:“其实落下未必真正死去,教我制笛的师叔说鹰笛吹奏时,声调如同风啸,与鹰隼傲游天宇之际所闻一般无二。”

他微微一笑:“那何尝不是它们的复活?”

萧敬暄仍一语不发,何清曜悄声:“它大约配得上你。”

萧敬暄心头一动,面上若无其事将鹰笛挪开:“你在明教总坛遇见的稀罕事物不少。”

何清曜暗自笑笑,刹那已转过话锋:“莫说在明教总坛,我家里四海珍品也随手可得。”

萧敬暄侧声聆听庭中风旋激荡,簌簌沙沙不绝于耳:“你在沙州寓所更舒适宽敞,却怎将侄儿们放在瓜州?”

碧绿双眸正对他:“你觉得我舍得他们受苦?平常有平常的好处。”

“三年前族内近亲大婚,双亲与两位兄长赴宴,那宅子里失火,宾客觉察已晚,烟熏火烧而死的不计其数。”

萧敬暄一颤,何清曜已平平淡淡地继续说下去:“我的亲人也在死难者之中。说来真好笑,父亲与母亲生前为拈酸吃醋的小事,吵闹着过了大半辈子,最后一刻却如亲密情侣般紧紧相拥。幸存的大哥炭人似的面目全非,我偷偷赶回家中,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明教弟子低低一叹:“大哥死前只望着两个孩子,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把侄儿们照顾成年。嫂子难产而亡,我又不能明路现身,中间打遗产主意的多如过江之鲫,好容易才一个个收拾乖觉。只是还在龟兹,这些货色不会死心,我索性把他们带开远远的,免得被挂记。”

“你对子侄如此安排,莫非是大隐隐于市之法?”

何清曜笑了起来:“眼下西域不够太平,我总不能把他们放在离我远又太打眼的地方。如今先委屈两三年,两个孩子都懂事就好办了。”

萧敬暄忽然记起他曾经提起的世间牵挂,原来便是这两个孩子。

初次看何清曜如此正经说话,他唇角不觉轻挽:“何掌令如今颇有为人父的稳重风范。”

何清曜眯起眼来:“后头的意思其实是:我过去看起来不正经喽。”

萧敬暄反问:“掌令以为有过吗?”

何清曜仍是笑:“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地正经着呢。”

萧敬暄睨他一眼:“何掌令,你该回房安歇了。”

何清曜一脸无辜地对着他:“阿暄,我如今受了重伤差点小命不保,还老这么疑心我能怎么着你,这不成了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了?”

萧敬暄思量果真死性不改,若非这是何家住所,将人从窗口丢出去倒是个绝好主意。何清曜觉察气息有变,忙起身来:“哎呀,不要开不起玩笑,我走就是了。”

拉开门前,他忽然回头,正色道:“你虽救了我,师兄却绝不会感激你。”

萧敬暄淡淡道:“我清楚,只是一直不知晓他为何如此痛恨唐人?”

“光明寺之变,师兄妻儿惨死。”

“正是天策军所为。”

是当初朝廷兵马与试图颠覆国政的明教的旧仇,话到这步已无需多言。

何清曜微微一叹:“也是冤孽,望你……勿要太过于他计较”

萧敬暄等他走后,又拿起骨笛细看,试了试吹奏,却见形制与寻常箫笛不同,不知该用何法。想想那人赠笛用意,笑一声,静一回,末了将鹰笛往枕边随手一放,安然入梦。

何清曜的卧房窗户正对萧敬暄住处,从狭窄缝隙里一瞥,那边已无动静。他将窗再度阖上,随手摸起小剪修了修烛芯:“刚才说到哪儿了?”

对坐的人身着白面红里的劲装,兜帽下拉遮过双眉,投落阴影里但见冰蓝眸子闪烁微光,帽沿下露出悬胆鼻、蔷红唇以及柔美下颌,打着卷的茶褐长发垂落胸前。本该一张出众丽颜,可惜左侧面颊有条明显的疤痕,直拉到耳垂下,破坏了这份完美。

女人开口,嗓音嘶哑得令人诧异,如同两把布满锈迹的钝刀摩擦着参差不齐的锋刃,又如夜鸦啼叫凄凉,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何清曜显然已经习惯这惊悚场面,表情淡然看着对方,那女人缓慢说:“锐金坛安分得很,连意图趁你养伤之时,顺势让阿咄育分权的话也没提过。”

何清曜似笑非笑:“倒是乖觉,毕竟我没死又没残,他们怕秋后算账吧。”

“邹鹤的死,他们还是算在你头上一份了。”

“我猜到了”,何清曜冲女子勾勾嘴角:“这误会还是有用,倒得谢谢隔壁那位。”

阿咄育虽是督军,何清曜才是真正操纵据点命脉之人,与分权的五坛主面和心不和是必然。现今借了萧敬暄的手笔打压,虽吃些亏,倒也暂不妨事。

他垂眸思索:“暴雨梨花针制作不易,杀我的方法多得很,选这么一条也真舍得。”

女子道:“飞沙关里的唐门弟子就那些个。”

何清曜微微一笑:“你难道觉得萧敬暄故意伤我又纵我,便是期盼着如今的感激?”

“我猜不到。”

何清曜絮絮道:“这念头本来就偏了,唐门暗器除了独门秘技所制的不公诸于外,其他的嘛,花钱就能买到。再说萧敬暄如果想与我拉关系,这般作为未免太蠢。他没及时到达,我就毒发而死,就算成功了,万一我仍旧怀疑是他干,日后相处不是更加头疼?”

女子沉默,何清曜等候片刻见无回应:“吉兰娜,怎么了?”

吉兰娜低沉道:“你不对劲。”

何清曜蹙眉,吉兰娜平平板板的声调持续着:“你以前会疑心任何一个人,不管亲疏远近。但今天不同,你一直在帮他脱罪。”

何清曜面色平静:“我只是不打算诬赖可能对自己日后有用的人。”

吉兰娜笑了起来,嘎嘎地仿似砂轮快速摩擦:“我白日里听见你和他说话,你对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何清曜眉眼含笑,像与朋友言讨趣事:“你怎么开始喜欢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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