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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剑三/明策]山君 > 死敌

死敌(1 / 5)

 红衣教曾于龙背峡深处建立秘密营地,萧敬暄救援何清曜时发现后将其付之一炬。杀戮中侥幸存活的两名教徒奔回血衣迷谷的总坛,哭诉给圣祭门的教长神官。长老勃然大怒,从此与飞沙关为敌,偶尔一两恶人落单人马行经附近便统统抓住,押入谷内的圣坛火焚或血祭。

比起浩气盟那种摆在眼前的祸患,红衣教的纠葛只算小打小闹,暂不值得放在心上。但自从安禄山攻陷两京后,边疆局势产生微妙的变化,令原本的小小阻碍化为棘手麻烦。

暗中归附狼牙军的诸胡部族异心渐盛,觊觎起唐国所辖的富饶城镇。又逢红衣教主阿萨辛被大燕皇帝奉为上宾,各地分坛也想借机扩充势力。虽然异教厌恶男子,胡人也目其妖邪,双方仍为利益暂时合作。本盘踞于楼兰古城的于阗等散部,就此驻扎在血衣迷谷外围。

好几回往关内送来物资的驼队被劫,胡兵抢物,异教杀人,分工十分明确。何清曜最先跳脚,他暗中借恶人谷势力给自家的买卖便利,几年下来赚得盆满钵满。现在财路被堵,真比刀割自己的肉还疼上三分。

阿咄育恨不得立刻杀光这帮妖邪,可浩气仍虎视眈眈,手里力量又不足。萧敬暄则斟酌着到底该向谁求助,没想到“援军”不声不响地到来。

关城大门外,这支八百人的队伍首领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眉目英朗,身形精悍,一笑一言甚见活泼朝气。银鳞软甲外罩火纹红袍,衣襟未掩只歪斜拉着,腰间随便勒起三两革带束住。最为惹眼是他负于身后的长枪一杆,烂银也似,仅枪刃一点血色,垂了两片白中染红的雕翎为缨。

何清曜见他的装束,隐约猜到几分来历,青年跃下骏马,抢步过来抱拳施礼:“在下岑朗健,原在阴山草原管事。前些天内谷飞鸽传书,说飞沙关的弟兄遇上麻烦,我就带人紧赶慢赶来帮忙了。”

岑朗健说罢灿烂一笑,神情间洋溢着天真直爽:“您就是何大哥吧?以后叫我小岑就好了。”

何清曜笑得一团和气,心里直咒骂怎么又派一个天策府混出来的,生怕师兄不够疯癫是不是?

果然回头一瞧,阿咄育正在身后死死盯着岑朗健,脸肌抽搐不已。红袍青年忙收了笑,恭敬欠身:“属下岑朗健,拜见阿咄育督军。”

许因他的态度甚是谦恭,阿咄育又紧盯对方一阵,终于缓和了神情,沙哑回应:“知道了。”

岑朗健又往边上一瞟,笑容越发可亲:“原来萧师兄也在。”

萧敬暄不远不近望过来,略略颔首,语气平和:“岑首领一路辛苦。”

岑朗健似与他极为熟稔,赶近几步来,轻轻拍一拍对方肩膀:“萧师兄说的什么生分话,咱们哪一处不算兄弟呢?”

何清曜不动声色,只眼眸里依稀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夜间聚宴,萧敬暄与何清曜寻机分别离席。二人静室重聚,明教弟子未言其他,只说要萧敬暄教他下棋,对方竟无异议,摆出棋具像模像样地指导起来。

他粗通棋艺,自然不是萧敬暄对手,待那人再提一黑子时,忽然发话:“你一个师父不肯认真教棋,老瞅着徒弟做什么,我脸上开花了?”

萧敬暄目视断开两枚曜石黑子的砗磲白子:“好奇罢了。往常谁看似与我相识,你难免左一句旧情人、右一句老相好,非得纠缠半日方罢休,这回怎不猜了?”

对方按他方才所教,像模像样地拈了棋子,在一双色棋相贴处兜头下了一子:“当我瞎呢!他拍你胳膊那一下,你全身上下都绷紧了,好像马上要一枪给他捅个对穿,老仇人差不多。”

“眼力不错,唔,这一式名曰扳,看来你确实记住了。”

“别打岔啊,你是不是着过他的道,这么记仇?”

对面的人眼不离棋局,觑见一处破绽,在黑子底下又放一白子:“着道是没有,但我不清楚他在其中做过什么。”

另一方正要落子的手一停:“你不清楚?”

“因为他和我素日间看来一团和气。至于我遇到那几次意外,都算有惊无险,事后询查也似真无他的干系。”

明教弟子沉吟半晌:“我离开恶人谷时,他应该还没进内谷吧?”

“的确,岑朗健在我之后进的雪魔堂,再后来又去了阴山草原。”

“阴山一带西域商贾、中原商客往来不绝,倒是富庶之地。这小子混恶人谷不算太久,还能捞到这块肥肉,眼光不错,手腕也还行。”

明教弟子又出神一会儿,再看棋盘,己方大片黑子被围,仅余一口气。他托腮盯了老半天,萧敬暄提醒:“你认输就行。”

“放屁!”

萧敬暄嗤地一笑,不再催他,但何清曜思索许久后说的却是:“之前宴席里所见,这姓岑的倒是蛮讨人喜欢,人如其名,开朗又健谈。”

席间岑朗健或嬉笑打趣,或推杯换盏,举止无一不显自然随和,让旁人的防备之心在悄无声息间卸除几分。酒酣时分,甚至还摇摇晃晃跑到厅中做胡腾拓枝之舞,偏又时常摔摔跌跌,引人捧腹不止。

萧敬暄不咸不淡来了句:“怎么,你对他也有兴趣了?”

何清曜挑眉:“吃什么飞醋!我是觉得不管你、柳裕衡还是那尉迟蓁蓁,全像一个模子套出来的。本以为天策府都这死板模样没得救了,没想到那位跟黑猫窝里突然蹿出一只白猫似的。”

对面一声轻笑,明教弟子哼道:“难道我要说黄狗窝里蹿出一只花狗?”

他又瞅瞅棋局,骤然一推,稀里哗啦乱响一片:“不下了,不下了!”

萧敬暄笑而不语,挽袖将棋子收捡进棋盘下的小抽斗内,何清曜旁观他拾掇,突然发问:“岑朗健跟你有深仇大恨吗?”

对方抬眼看他一回,神色极其平静:“怎这么问?”

“姓岑的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无故惹事。”

“其实不是我……是我父亲。”

碧眼瞪得极大:“怎么扯上的?”

萧敬暄面无表情,仿佛以为十分无趣:“一年驻军疏勒,岑朗健与当地贵戚女私下交好。但那女子以为他仅戍卒,无前程可言,照婚约另嫁他人。不过婚前五日,女子外出探访闺中密友却一夜未归。家人寻来时,尸身被一杆铁枪穿胸钉死在地,又遭游荡的野兽啃食得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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