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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剑三/明策]山君 > 曾经

曾经(3 / 4)

何清曜将下颌搁在萧敬暄肩头,面孔埋在他颈窝里吃吃发笑,对方莫名:“怎么回事?”

何清曜微笑:“那就只是和我商量咯,如今我倒成了你心里的例外。”

萧敬暄一时语塞,又埋头整衣。日光透过织银垂纱,落在屋内已是薄薄淡淡的点点暖光,亦衬得仍有些苍白的面庞笼上了温润辉彩。

何清曜笑道:“你脸色还不大好,吃点樱桃补一补。”

萧敬暄心绪仍萦绕于旁务,何清曜把樱桃往口中一送时,全然本能地连着核一口咕噜咽下。等回神过来,耳畔已尽是哈哈笑声,那人拊掌道:“你也会跟姑娘似的害羞呢!”

萧敬暄立时怃然作色,何清曜赶紧摆手:“我说错了,哪有你这么壮实的姑娘!”

萧敬暄一伺走动无碍,便亲领下属在后山巡视。时至七月,日落仍晚,月出时尚且金乌悬天。他与手下正在山顶指点各处,无意间回身见更高处有数点金光冉冉飞升,竟是几盏腾飞纸灯。

见萧敬暄面露疑惑之色,边上有人道:“这个呀,是何掌令年年祭祀亡者所燃的圣火灯。”

萧敬暄微一蹙眉:“圣火灯……”

逝者么?中元节过去不久,然而他已有多久未曾哀悼过离世的亲友了?

无从哀悼,死乃败,生乃胜。若一意求胜,又何来哀婉怀念之心?

但何清曜竟会有么?

他先命下属离开,随后顺着狭窄的石板路往灯火起处走去。

日落后的沙漠风势极大,何清曜斜披的及腰白布斗篷飞飞扬扬,似大鸟伸展不停的翅膀。萧敬暄靠近时,他遽然回头,编结为辫的几络长发底下系着的黄金坠角曳出耀眼光华。

“怎么过来了?还以为你等下就回去。”

“你看到我了?”

何清曜拢了拢斗篷,眺望天穹:“这里地势最高。”

几盏纸灯在逐渐转为墨蓝的天空中越升越高,似一颗颗远去的杳杳星辰,萧敬暄注目许久:“你在祭奠谁?”

何清曜的笑容缓然沉敛:“父母兄长,还有一位因我而死的朋友。”

萧敬暄因后半句不免有些意外,讶然地扫了对方一眼,何清曜道:“你觉得我该没什么朋友吗?”

萧敬暄舒眉淡笑:“对你而言的朋友,莫不是一位姑娘吧?”

“是。”

萧敬暄再度诧异地注视他,何清曜眉眼低垂:“我的一位师妹。七年前,天策府派使者到圣墓山商谈议和,师兄被一名红衣教女子迷惑,擅杀了其中几人。当日教主派遣弟子捉拿凶手,我知涉及叛教,师兄必死无疑,便对同门出手……”

萧敬暄缄默,何清曜仍絮絮:“师妹事后追上我们。她是夜帝得意弟子,那时师兄身负重伤,我也挂彩不轻,本不敌她,可是……”

“她放你们逃走了?”

何清曜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十分异样:“逃进恶人谷两年后,才得知她因庇护我而获罪,早被刑堂勒令自尽。”

萧敬暄远眺大漠,红日已没,西方天际尚有残光映照:“你怀念她是因思慕,或是因愧疚?”

何清曜凝神半晌,摇了摇头:“无关男女情爱,我对她从未有那般心思。可欠了债却还不得,想想也是气郁。”

他忽睨着萧敬暄勾起唇角:“阿暄,打听这么仔细,是不是心里有点泛酸呢?”

萧敬暄挑眉:“与我有何干系?只是想着那女子如此舍命,究竟值得么?”

何清曜歪头盯着他:“那么咱们说回你吧,你看上的那位不也是一样?你在这边陲荒野饱受相思之苦,他可又……”

萧敬暄皱眉打断:“我无暇听你聒噪!半月前已有使者传回中原战况,可为何至今无人通传我?”

何清曜脸上的神情再没有一点玩笑意味:“你怎么知道的?”

萧敬暄没有正面回答,沉声追问:“中原究竟怎样了?”

何清曜目光闪闪,良久叹息一声:“是我截住的,你真想知道?”

萧敬暄凝视了他片刻,断然道:“是。”

风掠起何清曜耳畔的发丝,瑟瑟轻响,自后方发环牵下而穿缀于耳垂的纤细金链亦泠泠有声。他拂了拂后平静道:“潼关失陷,长安城破。”

萧敬暄许久不语,末了哑声:“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研习兵法多年,对事态远比我清楚。范阳三镇蓄养强悍精兵近二十万,能领天下军数几成,你岂会不知?再说那皇帝老儿临阵杀将,又迫使哥舒翰轻出潼关,如何不败?”

萧敬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何清曜想了想:“听说天策府被围困已久,我看也撑不过去了。”

萧敬暄仍无回应,何清曜轻轻一笑:“很难过吗?想必你还舍不得心里那个……”

“呵……舍不得……”

萧敬暄竟笑了起来,然而眉梢眼角尽是怒意戾气:“我的确舍不得,天策府若败亡,我岂非无法亲手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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