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空旷得很，偶尔出现几个路人在街上晃悠，店铺也紧闭着门。

成青亦到前几分钟，张楠锐给他发信息说有事要先走。

江越买的房子太大，成青亦开门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顺着墙壁又传回来。

沙发旁的暖光灯没关，低低地照着墙角，成青亦莫名感觉心里空落落。

尤其是成青亦看到江越躺在床上，皱着眉侧躺着，光渗进来刺到江越眼睛。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像极了一个月前，成青亦刚搬来的场景。

成青亦在哪里都觉得不放心，干脆拿了把椅子放在床旁边，守着他。

江越醒来过一次，吃了药不肯睡。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江越变得格外粘人，想让人陪着，不让成青亦走开，头晕得睡不着但又怕成青亦出去，硬撑着眼皮盯着他。

成青亦轻声哄着人，见江越还是固执地不肯闭眼，作势掀开被子要和江越一起睡，才让江越睡下去。

成青亦看着垂到床下的被子发呆，一动不动。

窗外的明亮一点点散去。

说实话，在这住的一个月完全没有让成青亦感觉到自在。

本以为按照江越的性格，跟他打诨几天，关系就能一飞冲天，恢复到从前你扇我一巴掌我笑嘻嘻地让你再来一下。

但是江越完全把这种可能性隔开了。

江越说话就跟套马一个样，每个字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想一遍能不能说，再配合恰当的语气和表情表示自然和友好，一旦有什么越界的话，就立马把绳子死扯回来。

不管成青亦什么态度，江越好像就打定主意不跟他好了。

不会晾着他，也不会粘着他。

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室友，普通住客，而不是普通朋友。

明明之前怎么甩，江越都不走。

轻微到听不见的呼吸声，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丝丝地缠绕住心跳。

现在。

成青亦盯着江越的侧脸轻嗤了声——轮到他上赶着烦人。

这恋爱谈得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男朋友要承担义务却没享受到半点权利，成青亦叹了口气。

真要他放着江越不管，他也做不到。

成青亦漫无边际地幻想着自己和江越的友好相处，想大学时他们俩勾着肩去热闹嘈杂的街边小店吃网上很红的网红小吃，想凌晨半夜他把江越拍醒骑着摩托车去看日出。

发空的眼神落在江越的侧脸，慢慢聚焦。

但是江越做的到，现在只有在江越需要他的时候，才能允许成青亦自然地稍微靠近一点。

成青亦想着想着给自己气到了，瞪着江越生闷气。

我都来你这住了，还不算跟你示好吗，非要我拿张纸巾挥来挥去升个白旗，证明我错了我投降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成青亦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越想越觉得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人矫情，想犯个贱把江越叫醒，骂他怎么这么不自好歹。

最后江越翻身把被子掀开一小节，成青亦起身把被子盖好，又摸了摸江越额头，没那么烫了。

看在他守了一天的份上，能不能和他说句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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