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直接撞进他怀里。

我们同时僵住了。

许江川的呼吸明显乱了，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他的手指还扣着我的手腕，指腹有些凉，掌心却是热的。

“……对不起。”他先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本能反应，那些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生理性厌恶。即使心里再喜欢，身体还是会先一步抗拒亲密接触。

“没事。”我把咖啡杯放回桌上，故作轻松地说。

许江川摇摇头，转身去关火。晨光里，他的背影挺拔，却又莫名透着一丝孤独。

煎蛋和吐司很快端上桌。许江川的早餐简单得过分——全麦面包，水煮蛋，还有半杯黑咖啡。相比之下，我面前这份煎蛋金黄酥脆，旁边还摆着切好的水果和吐司。

“许老师，”我戳了戳煎蛋，“你这算不算区别对待？”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食不言。”

我撇撇嘴，低头咬了一口煎蛋。蛋黄还是溏心的，流出来沾在嘴角。许江川突然伸手，用拇指抹掉那点蛋黄，或是意识到不妥又立刻用纸擦了擦手。“……吃个煎蛋还这么邋遢。”

我笑嘻嘻地继续啃吐司，余光瞥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许老师，你睫毛好长。”我突然说。

他呛了一下，咖啡差点洒出来：“……吃饭。”

我和许江川坐在餐桌两端，像两个最普通的、刚同居不久的恋人。

虽然我们甚至还没在一起。

“今天要去实验室吗？”我问。

许江川点点头：“十点有组会。”

“我跟你一起去。”我三两口吃完最后一块吐司，“顺便把昨天的数据整理一下。”

许江川看了我一眼，没反对。他起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晨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衬衫下摆收进裤腰，显得腰线格外清晰。

我伸手，替他理了理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

许江川僵了一下，但没躲开。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晨光里，我们一前一后走出门。他的影子落在我脚尖前，我悄悄往前一步，让我们的影子在楼道里重叠在一起。

许江川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