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
当原油价格击穿60美元的那天,徐长青的手指终于离开了键盘。
他瘫在椅子上,在那张打印出来的交割单上签了字。
手抖得像帕金森,字签得歪歪扭扭。
“多少?”
陈国华咽了口唾沫。
“三个亿。”
徐长青举起那张纸,笑得比哭还难看,
“美金。”
陈国华手里的药瓶子掉在地上。
滚到了陆沉的床边。
陆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大衣滑落。
“钱到了?”
“到了。”
“那就别闲着。”
陆沉穿上鞋,踩了踩地面,
“联系德国那边。那几家快破产的晶圆厂,设备不是当废铁卖吗?全要了。”
“还有日本那个搞光刻胶的团队,不是发不出工资吗?”
陆沉走到桌边,拿起那瓶速效救心丸,倒出一粒塞进嘴里。
当糖豆嚼了。
“把人连设备,给我打包运回来。”
“咱们去抢钱。”
……
三个月后。
明州东区。
曾经的荒草滩不见了。
几十座巨大的钢结构厂房拔地而起,银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就是“明州速度”。
是用钱砸出来的,也是用命拼出来的。
陆沉戴着安全帽,站在刚封顶的一号车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未干的水泥味和淡淡的机油味。
这是工业的味道。
“市长。”
林翰从净化车间里跑出来。
这个曾经的书呆子,现在瘦得像根竹竿,颧骨高耸,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没穿无尘服,手里捧着个黑色的防静电盒子。
像捧着自家祖宗的骨灰盒。
小心翼翼。
“出来了?”
陆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