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爷道:“用得着你说?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小厮拿来桐木的戒尺,钟三爷正要接过。
钟宝珠看见,嘟囔了一句:“我要爷爷打。”
钟三爷不敢置信:“你还挑挑拣拣上了?”
“爹你又没担心我!你打我,我不服!”
“我怎么没……”
“宝珠。”老太爷难得呵斥他,“不许这样跟你爹说话。”
“我就要爷爷……”
“爷爷年纪大了,手上没劲。”老太爷转头,“寻哥儿,打他三下。”
“是。”钟寻领命,拿起戒尺,走到钟宝珠面前。
钟宝珠跪得笔直,紧紧绷着小脸,眼泪要掉不掉。
又犟又倔。
钟寻低头,看他伸出来的手,淡淡道:“换左手。右手还要写功课,打坏了不好。你这小滑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
“我没有!”钟宝珠梗着脖子,大声反驳,“哥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顺手了而已!我没有偷奸耍滑!”
被骂被打的时候,他没哭。
现在被冤枉了,他反倒哭了。
钟宝珠眼眶通红,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
哭着哭着,又觉得丢人,赶紧用衣袖抹了把脸。
钟寻顿了一下,温声道:“哥哥误会你了,给你赔罪,好不好?”
钟宝珠举起左手,扭过头去,看向一边:“要打就打,快点!”
戒尺扬起,正要落下。
老太爷又坐不住了,连声叮嘱:“寻哥儿,只许打三下啊!打手心,手心肉厚!打准点,别打到手指了!”
钟寻颔首:“是,爷爷。”
“啪”的一声,冰凉的戒尺砸在手心。
钟宝珠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应声而落。
这才一下,老太爷就看不下去了,直接喊了停。
“行了行了,今日就先打到这里。”
钟三爷不满地喊了一声:“爹!”
老太爷没理他,丢了拐杖,径直走到钟宝珠面前。
“宝珠,你可知错?”
钟宝珠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知道了。”
“你们看,宝珠他都知道错了!”老太爷大手一挥,“剩下的那两下,就免了吧!”
“爷爷!”钟宝珠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谢谢爷爷!”
他扑上前,一把抱住爷爷,把眼泪鼻涕往老人家身上蹭。
“我再也不装病了!再也不让爷爷担心了!再也不干坏事了!”
“那就好,爷爷就是怕你学坏,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老太爷拍拍他的后背,“看给我乖孙吓的。”
“呜呜——”
“哎哟,摸摸毛,吓不着。”
与此同时,马车驶过街道。
魏昭看向魏骁,故意问:“宝珠的病好了,又能同你一块上课。这下你可高兴了?”
魏骁轻哼一声:“兄长,他本来就没病,是假装的,是故意污蔑我的。”
“就算他没病,但你确实看了人家沐浴,对吧?”
“我……”魏骁哽住。
“你还故意把崔学官和苏学士引过来,让他们看宝珠的笑话,对吧?”
“这……”
正巧这时,马车停驻。
魏昭举起手,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魏骁的肩膀。
“下去扎马步!上午就叫你逃了,这回我亲自盯着,非得扎满两个时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