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
“好呀。”
钟宝珠踮起脚,一把搂住魏骁。
表面上是亲亲热热的好哥们,实际上又暗中捣了对方好几下。
今日这一套捶下来,两个人都要变成食肆里软软弹弹的鱼肉丸。
魏骁没再还手,把钟宝珠的手扒拉开,同长辈道过别,就上了马车。
钟府众人俯身行礼,恭送太子殿下,只有两个人站得笔直——
老太爷是太傅,虽为虚职,但名义上仍是太子的老师,所以不必行礼。
还有一个,就是钟宝珠。
钟宝珠本来是乖乖行礼的,可是他一抬头,就看见魏骁坐在马车窗边,对他做口型,喊他的名字。
他自然忍不了,直起身子就开始手舞足蹈,化身小投石车,对着魏骁投掷并不存在的石块,奋力还击。
直到马车驶动,钟寻回过头,正看见他的动作,沉沉地喊了一声。
“宝珠。”
钟宝珠连忙立定站好,低眉垂首。
钟寻盯着他,没有说话。
家里人都盯着他,也没有说话。
钟宝珠只觉得心里毛毛的,揪着衣袖,脑袋越发低了下去。
但毕竟人前不教子,更别提是在正门外、大街上。
家里人吓唬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还不进来?!”
钟宝珠点点头,迈着小碎步,跟了进去。
回到正堂,钟三爷一拍桌案,一声怒喝:“跪下!”
钟宝珠一哆嗦,正要就地跪下,马上就有人送来软垫,搁在他身前。
他眼睛一亮,抬头看去,竟是元宝!
那时元宝端了盘子出去,回来没看见他,就知道出事了。
方才有客人在,他也没敢出来,只在旁边躲着。
现在钟宝珠落难,他马上就抱着软垫过来了。
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元宝随即退下。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钟宝珠抬起头,看向老太爷,拖着长音。
“爷爷——”
可是这回,老太爷摆摆手,没再理他。
“喊‘爷爷’也没用!”钟三爷正色道,“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错在……”钟宝珠想了想,试探着说,“我应该待在房里,好好养病,不该出来,到处乱跑,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胡说!”钟三爷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你有病吗?你就养病?你从哪里来的病?啊?”
钟宝珠身形一晃,倏地抬起头,马上跪直了。
钟三爷道:“你爷爷、你两个伯父,还有我,我们昨日就知道,孙大夫来过。”
“你哥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为了不写功课,不去上学,故意装病骗人。”
“他说,让我们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知错就改,向我们坦白,那就放你一马,这件事情当没发生过。”
钟宝珠转过头,看向钟寻。
钟寻亦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可你呢?变本加厉!屡教不改!”
“我……”
话已至此,钟宝珠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闷闷的。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装病骗人,害爷爷、伯父和哥哥担心。”
“我会把功课写完的,我……”
他抬起头,举起双手:“打我手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