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珠合上话本,重新藏好,又钻进被窝里躺着。
“小公子怕老太爷担心,又怕三爷发火,这才让小的去请大公子。”
钟宝珠躲在被窝里,没忍住翘起嘴角。
这个元宝,走的时候扭扭捏捏,演起来还真像。
钟宝珠还没来得及把嘴角放下去,房门就打开了。
钟寻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掀开他盖在脸上的被子。
“宝珠,怎么样?”
钟宝珠躺在被窝里,拽着被角,望着兄长。
“哥……咳咳……我好像是风寒了……”
钟寻弯下腰,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是有点烫。”
中午吃了羊排,还是烤的,不热才怪。
“可还有其他症状?头晕不晕?”
“晕。”钟宝珠用力点头。
写功课写得他头晕眼花。
“喉咙呢?疼不疼?”
“有点痒,想咳嗽。”
“大抵是风寒了。”
钟寻转过头,正要吩咐元宝。
钟宝珠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腾”地一下坐起来:“哥,不是什么大病,千万不要告诉爹和爷爷!特别是爷爷,我不想让爷爷担心!”
“哥知道。”
钟寻拍拍他的手,从腰上摘下玉牌,递给元宝。
“你去我院子里,找到墨书,让他从后面角门出去,请回春堂的孙大夫过来一趟。”
钟寻的院子靠墙临街,有角门可以出入,不必途经钟府正门,也就不会惊动旁人了。
钟宝珠松了口气,倒回床上。
元宝领命出去。
钟寻回头看向钟宝珠,帮他掖了掖被子,又搬来矮凳,在床前坐下。
他脾气好,一向温和,对钟宝珠这个弟弟更是宠爱有加。
可是这回,钟寻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轻斥。
“这才正月,外面天寒地冻的,爹和爷爷都不让你去打马球,你还非要去。”
钟宝珠心里一沉,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地看向哥哥。
我都这么可怜了,还要骂我吗?
钟寻对上他小猫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顿了顿,到底没舍得再说重话。
“这一回,哥可以帮你瞒着爹和爷爷。只是从今日起,到六月份,都不许再去打马球了。”
到六月份,那都是酷暑盛夏了!
这怎么能行?
“不不不!”
钟宝珠连连摆手,好似一根竹蜻蜓,又从床上飞了起来。
“哥,这不关马球的事!不是马球的错!我打马球的时候还好好的!”
钟寻皱起眉头,目光探询:“那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我……”钟宝珠揪着被角,眼神飘忽,脑子转得飞快,“我……”
忽然,他灵光一闪,大喊一声——
“就怪魏骁!”
“七皇子与你又怎么了?”钟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他……”
钟宝珠左顾右盼,语无伦次。
“他他他……他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偷看……害我吹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