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沁玉点点头:“女子怀孕,多有不易,你这个做相公的,理应多体贴些。”
吕方招不屑大笑:“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女子到这世上走一遭,便是该给夫家绵延子嗣,她受那点罪,算不得什么。”
陈沁玉心头一阵恶寒,原来,她的付出,在她所谓的儿子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罢了。
“你是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你,为侯府殚精竭虑,也算不得什么?”
吕方招大抵也没想到陈沁玉会这般反应,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比哭还要难看。
“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吕明德见状,觉着机会来了:“母亲,您为侯府所做的一切,儿子都看在眼里,儿子心疼母亲,日后等儿子羽翼丰满,定会让母亲颐养天年。”
陈沁玉看了一眼吕明德:“最近怎么未见静姝?”
宁静姝,吕明德的夫人,二人新婚燕尔,成婚不过数月。
“静姝她回母家了,母亲您别生气,明日我便差人将她接回来,这女子成了家,就该安稳待在夫家,哪有回母家的道理?”
陈沁玉冷笑一声:“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若真如此,我前几日便不该回将军府,不该为太子伴读一事操劳。”
吕明德吃了瘪,这会子吕方招倒是乐起来了:“母亲,您多虑了……”
就在此时,李嬷嬷搀扶着吕润昱走了过来。
谢素莲见状,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可眉宇间的厌恶之情却是实实在在落入了陈沁玉眼中。
吕润昱干咳了两声:“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见过……”
在看向谢素莲之时,吕润昱面上闪过一丝凄凉。
老夫人眼皮子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吕仁书装模作样开了口:“你身子骨不好,不必多礼。”
陈沁玉打量了一眼:“妹妹,便叫他坐在你身侧吧。”
谢素莲应了一声。
晚膳开始,一家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闲话些家长里短。
实则,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个第一个开口问的人。
到最后,还是吕明德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母亲,太子伴读一事,可有眉目了?”
陈沁玉放下木筷:“你这般急躁的性子,若是进了宫,岂不处处落人把柄?”
吕明德愁眉苦脸:“母亲,我,我不过心直口快了些,您之前不是还夸我心思单纯,性格纯良吗?”
陈沁玉冷笑一声:那是她之前有眼无珠,被恶人蒙蔽许久,才会说出那般滑稽之词。
吕方招闻言,腰板都挺直了些,他先是夹了菜送到陈沁玉面前,而后又毕恭毕敬地端了酒:“母亲,二弟尚且年轻,确实该收敛些……”
那杯盏还未曾递到陈沁玉面前,吕方招便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沐锦刚有身孕,容不得半点闪失,你需多伴在她身侧。”
吕方招面色一滞:“母亲,您这话是何意?”
吕明德也顾不得别的,跟着质问起来:“对啊母亲,您一共就我们两个儿子,难不成还有别的人选?”
陈沁玉抿了一口茶水:“怎会没有别的人选?”
众人面面相觑。
“我已做好安排,待润昱养好身子,便由他进宫伴读。”
“什么?”
所有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