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街道上缓缓驶动。
“喜欢吃甜口么?”
董存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她眼睛一亮:“红色的果串子,外面裹了糖,可以么?”
沈慈抬手空握了个圈,在董存面前比画:“那叫糖葫芦,里面的果子是山楂,酸的,开胃解馋。”
“我挺喜欢吃的。”
然后她敲了敲窗,出声叫外面随行的红竹去买。
“西域有黄酸刺,也是酸的,我们叫圣果,中原这边应该是海杨梅。”
沈慈听完董存的话眉头紧蹙,一副被酸到了似的模样:“这个我知道,入药极好,就是太酸了。”
董存见着她这个险些将五官拧在一起的表情,失笑:“姐姐,西域有很多别的各种果子,都特别甜。”
“我过去就能吃到了。”沈慈可怜巴巴地抽抽鼻子,“杨梅要夏天才吃得到,冰着吃就很不错。”
“公主。”
车内二人听见红竹的声音,沈慈从小窗掀起一角帷幕伸手出去拿。
是被纸包住的,漏出三四根竹签子。
董存好奇地用手背贴了贴纸包,有些惊讶,眨眨眼睛:“还是热的?”
“嗯,现做的,这家的糖葫芦十街九巷都说好吃,红竹绿梅也喜欢。”
董存咬下一颗,外面的绿梅出声:“公主,都买齐了。”
“回府吧。”
董存认真感受着山楂的酸甜,而沈慈还在转董存的玉戒。
董存将糖串递到沈慈嘴边:“怎么受伤的?”
沈慈咬下一颗,漫不经心回答董存的问题:“这个啊?沈晟十岁生日宴上仗势欺人欺负小世子,结果小世子转手来给我献宝,盒子里是机关,就断了,养好之后就成了这样。”
董存拎起沈慈的手取下那枚玉戒,恢复较好,只是骨节错长的模样还是会让人不禁联想到受伤的场景:“小世子?”
“荣国公齐睿的独子齐焰,就比我小一岁,荣国公府是世代将门,忠的是国,只是时运不巧,遇上了现在这个治不好国的誉武帝,誉武帝想将其拉下马,是我暗中做计保了下来。”
“他们渐渐淡出众人视野,现在日子也算悠闲。”
董存立马心生警惕:“自己人?”
“对,自己人,我织网掩护荣国公为我养兵。”
沈慈看出来董存的欲言又止,拍拍她的手示意董存安心:“齐焰早在荣国公交出兵权前就被送到了江南的外祖家,齐睿说这孩子还没淌过浑水,在皇城只会成累赘,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打包送走了。”
“这伤除了府里的人外没人知晓,况且我称病几年,清了很多人。”
董存松下一口气:“那便好。”
“路已经清了,大胆走。”
董存笑笑:“我不是担心这个,毕竟我也可以断指再愈,只是多人多事,怕你在西域也受到波及。”
“不会,你要知道你在西域一个人都做得很好,不会输在汉朝。”
马车进府,二人先后下车,带着几名暗卫和双生两姐妹就径直去了地牢。
地牢里的肖添早已绝望,没有太子出手,又被长公主带回,自己必死无疑。只是还带着镣铐一脸怨毒地瞪着监牢外面的守卫,随着沈慈和董存牵着手进来,他恨意加深瞳孔猛缩。
“你是谁?!”肖添跟疯狗似的歇斯里地,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谁是沈慈?!”
绿梅红竹将沈慈挑选的一些小食放在桌几上,暗卫推出一排刑具。
沈慈抱着董存脱下的裘衣坐在太师椅喝茶吃糕,董存从袖中取出匕首,接过绿梅递来的手绢,细细擦拭后放在桌上,又不紧不慢用襻膊束住大袖,露出带着未愈伤痕的双臂。
无人回应肖添,晾着他一个人疯魔。
董存轻瞥一眼,拾起匕首,侍卫为她打开铁门。
“好久不见”
“肖添。”
“我是董存。”
肖添开始止不住的发抖,董存是他亲手杀的,不可能还会出现在他面前,更不可能长得和长公主沈慈一模一样,挣扎起身扑向董存,“你不是董存,董存已经死了。”
“你不是!”
“董存是我杀的!”
“你究竟是谁!”
董存没避没躲,一旁的几名暗卫拿出粗长麻绳三下五除二将光着上身的肖添绑好,一整个呈现出五马分尸前的模样,不过不同的只是他跪着罢了。
“我死没死,你难道不清楚吗?”
董存嗤笑:“头悬梁锥刺股,肖统领也算是有朝一日过得如此之刻苦。”
她一手钳住肖添下巴,一手用虎钳夹住其舌身,用力外扯,肉被董存甩在角落,肖添张大的嘴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