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与妹妹的婚事前后脚进行,我嫁给京都新秀李鹤,红袍加身的他分外风流潇洒,我的婚事虽可以说是低嫁,但他貌比潘安,也足以让我羡煞一群女眷。
这也让三皇子作罢,毕竟我只是嫁给他下面的一个小将军,翻不起什么波浪,也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毕竟我是李鹤亲自抱下马车的。
林华瑜不情不愿地嫁给了崔氏二房,成为豪门贵妇。她婚后,我去看望她几回,她均把我拦在门外,或是借口不见,我想她对我还是有几分生气。
我们姐两都嫁的波折,我父亲足足老了十岁,回门那天拉着我的手,罕见的红了眼眶。
我与李鹤琴瑟和鸣,他虽然嘴皮子利索,常常插科打诨,但是为人风趣,闻弦歌知雅意,我嫌无聊便端上棋盘,我嫌嘈杂便屏退奴仆,简直比贴心的丫鬟更得我意。
好景不长,节度使叛乱,边疆起火,农民起义,皇帝让位于三皇子,成为太上皇,三皇子初出茅庐,摆在他眼前的便有无数个烂摊子。
这消息十分突然,一众朝臣乃至亲王不服,皇权不稳,蕃镇人心异动,李鹤领命平复蕃镇,走之前对我恋恋不舍。
“夫人,我就要启程了,莫要想我,要是实在想我,倒也无妨。”
我心中担忧,面上却依旧笑道:“谁会想你,给我全须全尾回来,否则别怪我休了你。”
“末将领命。”他大笑着上马,只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出去还未两月,原先的五皇子,现在的宁王便发动叛乱,逼宫新皇。
太上皇被逼立宁王为皇,三皇子屁股还没坐热,便自缢而亡,贵妃娘娘一病不起,没几日也撒手人寰。宁王立号为:昭,宫中巨变,天下惶惶。
我那时已有三月身孕,只想关起门来过日子。没想到一道圣旨叫我进宫面圣,我心中一咯噔,紧张地收拾好自己面圣。
进了未央宫,太监宫女仿若训练有素的士兵,我跪在堂前足足有半炷香,正要告病假晕过去,一双精美的凤鞋踏在我眼前。
“姐姐,别来无恙。”
我猛地抬头,这才发现上首的竟然是一年多未见的林华瑜。
我震惊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放肆,怎可在称娘娘为你!”宫人抬手要掌掴我,被林华瑜拦下。
她施施然笑道:“这可是我的亲姐姐,谁敢动手,还不赐座。”
要我跪半天的也是她,要我坐下的也是她,她今日已是贵妃,我有点瞧不透她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她抚着自己的发鬓,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真正的凤仪万千。
“五皇子与崔氏暗自来往,崔氏不敢下注在五皇子身上,我敢,是我将崔氏的暗将交给五皇子用,是我借崔氏儿媳的身份传递宫内的消息。这位置,姐姐,我终是坐上了。”
原来如此,早听闻崔氏百年基业在一支暗影军队,没想到被林华瑜所收服,更没想到她利用豪门女眷的身份进出宫门传递新皇与太上皇的动向。
可笑那三皇子还以为林华瑜钟情于他,没想到已经将自己的消息散了个一干二净,亲自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崔东焱?他倾心于你,对你是真心的。”
“崔东焱?比起皇权,崔氏又算得了什么?我说过我不想嫁,我不认命,你们都不信我。”
“如果你是为了皇权,为何独独是五皇子?”
“姐姐,我见过五皇子,我才明白什么是人中龙凤,那便是要出淤泥而不染,坠深渊不改青云之志。五皇子说过,只有他,才能不嫌弃我的现下,只有他,才许我皇后之位。”
好啊,林华瑜曲线救国,倒真叫她做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