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自以为解决了妹妹的破事,没想到李鹤深夜来访。
“叮”,我的花瓶插入一支桃花,我蓦的被惊醒。
“谁!”
李鹤从窗外一跃而近,“看来大小姐已经把末将忘记了。”
“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深夜探访女子闺阁,怎么如同登徒子一般?”
我在他大喇喇地打量中,裹紧了中衣,唯恐春光外泄。
“末将不过是来讨要利息的,”他双手一摊,说:“你妹妹的病已经快好了,你还未说要给我什么好处呢。”
“什么好处,我一介弱女子,给不了真金白银,给不了功名利禄,就一条烂命。”我没好气地说。
“哎,我就要你这条命,不如你嫁给我吧。”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哑了片刻,扔过去一本书,说:“想得美。”
李鹤自来熟地倒了一杯茶,说:“话说回来,看来林府的好事将近。”
“我们家庙小,我妹妹的婚礼就不邀请将军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代我妹妹谢你救命之恩。”我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正要一饮而尽,他拦住我的手说:
“你妹妹的婚礼我自然没有资格参与,不过你的婚事,我倒是可以参与,皇恩浩荡,快谢主隆恩吧。”
我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鹤施施然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那你就在欠我一个人情吧——三皇子说了,要娶你为侧妃。”
我被震惊的外焦里嫩,见我喘不过气,李鹤慌张地给我灌了好几口凉茶。
原来,贵妃被三皇子说动,动了与我家结亲的心思。比起汲汲于营的妹妹,我恭顺柔佳,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三皇子也见过我的真容,觉得虽不及妹妹花容月貌,倒也是秀色可餐,便半推半就地应了。
“你要是真不想嫁,也行,”他指了指自己说:“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上门求亲——一定敢在圣旨之前。”
第二天我就气得下不来床,我父亲忧心忡忡,说:“我们家已经倒了一个,绝不能倒第二个。”
晚上,李鹤又来我房间插花,我有气无力地说:“你,你还有脸来?”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哎呀,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气。要么你打我,出出气吧。”
“滚,滚远些,你姑奶奶就气顺了。”
他笑道:“你想好了没,是当我这个英俊小将的媳妇,以后吃香喝辣的,还是入宫为妃,以三皇子喜新厌旧的个性,你不免日后要独守空闺。”
“我……”我直接扔了一个枕头说:“我不嫁人,我缴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
他走近我的床,倚靠着床栏,认真地说:“林华璋,你别说气话,婚姻乃是人生大事,你我乃天作之合,天定下缘分叫我救你,当初你在林府,说‘真将军何须佩剑’我就喜欢你了,我父亲就是儒将,他一生建言献策,足智多谋,堪称‘真英雄’。现在到了我,我一定也会像我父亲一样,无论是朝堂还是沙场,我一定能打胜仗,你相信我。”
从某一点上来说,他和林华瑜很像,那种对于权势的渴望呼之欲出,但是当年的我并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是少年的意气,却不知那语言背后的是满溢的野心和仇恨。
最后,他递给我一块玉佩,说:“这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玉佩,叫我遇到喜欢的人就给她,我原先就想给你了。”
我没想好要不要接受,犹豫片刻,他脸色一变,作势要把玉佩砸了,我只好迅速夺下,说:“好吧,算我服了你了。”
那时,我就应该知道,他是下棋博弈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