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文华殿里,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太子坐在上首的宝座上,目光扫过案上的画作,最后落在柳承业递上来的“朱雀渡”上。
“这幅画倒是雅致,”太子笑着点头,“柳爱卿,这画师是谁?笔法竟有几分前朝风骨。”
柳承业刚要开口,就见沈砚之从殿外走进来,身着青布长衫,手里抱着那幅《听雨轩》旧画。“启禀太子殿下,”他躬身行礼,“在下沈砚之,正是这幅‘朱雀渡’的画师。今日前来,是想向殿下献上一幅旧画,也想揭穿一桩十年前的冤案。”
柳承业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沈砚之!你竟敢在东宫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柳大人何必动怒?”沈砚之抬眼,目光扫过百官,“在下只是想让殿下和诸位大人看看,这幅《听雨轩》的作者,正是十年前被诬陷‘通敌叛国’的沈家前任主事——沈仲文,也就是在下的父亲。”
百官哗然,太子也皱起眉头:“沈仲文?十年前的沈家灭门案,不是已有定论了吗?”
“那定论是假的!”沈砚之展开旧画,指着右下角的淡墨痕迹,“殿下请看,这道墨痕是在下当年不小心打翻砚台留下的,父亲特意用清水晕开,说要留个念想。柳承业当年伪造证据,构陷家父通敌,实则是他自己与北狄勾结,走私盐铁,家父发现后准备弹劾,他才痛下杀手,灭了沈家满门!”
柳承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砚之:“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柳府的后园暗室里!”沈砚之高声道,“柳承业抢走了家父的双鱼佩,那佩身内侧刻着沈家祖训,还藏着北狄边境的地形图。他把玉佩的另一半藏在暗室里,就是为了掩盖他通敌的罪行!此外,礼部主事周明远也可作证,十年前他亲眼目睹柳承业伪造证据,构陷沈家!”
百官议论纷纷,太子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周明远:“周爱卿,沈砚之所言是否属实?”
周明远走出队列,躬身道:“启禀殿下,沈砚之所言句句属实。十年前,臣亲眼看见柳承业派人伪造沈仲文通敌的书信,还抢走了双鱼佩。臣当年人微言轻,不敢多言,如今沈先生现身,臣愿作证,还沈家一个清白!”
柳承业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就想扑向沈砚之。可不等他靠近,东宫的侍卫就冲了上来,将他按在地上。
“柳承业,你可知罪?”太子厉声问道。
柳承业趴在地上,挣扎着喊道:“我不服!沈仲文挡我财路,我杀他活该!北狄给我的好处,比朝廷多得多!”
这话一出,百官更是震惊。太子怒喝:“来人!将柳承业打入天牢,彻查他与北狄的勾结之事!即刻派人前往柳府,搜查暗室,取出双鱼佩!”
侍卫应声而去,柳承业被拖出文华殿时,还在疯狂地叫喊,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殿外的风声淹没。
沈砚之望着柳承业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听雨轩》旧画,眼眶忽然湿润——十年了,父亲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沈家的清白终于得以恢复。
太子走到沈砚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先生,你为父报仇,还家族清白,有功于朝廷。朕会下旨恢复沈家的名誉,还会派人重修沈家祖宅。”
沈砚之躬身行礼:“谢殿下。在下只求能为家父守墓,让他老人家安心。”
走出文华殿时,阳光正好。沈砚之抬头望向天空,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轻松——十年的仇恨,十年的隐忍,终于在今日画上了句号。他握着那幅旧画,仿佛能感受到父亲的温度,也仿佛能看到,沈家的未来,正朝着光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