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昔正靠在窗前看着大雁塔关口的日志,看了一眼大浴桶就让竹鸢放到隔壁房间。
大雁塔关口天气干燥,常年雨量不足,这里严重缺水。
这么大一桶水让她泡澡,未免有些浪费。
“泡澡就不用了,你去打点水,我擦擦身就行了。”
竹鸢一怔,“小姐,您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泡澡,而且奔波这么多天,也没有好好洗洗,您哪能受得了。”
叶芷昔合上手里的书,淡然道:“大雁塔关口严重缺水,这么一大一桶水足够关内百姓两三天的日常用水,为了让我泡个澡,浪费那么多水,不划算。”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了。”叶芷昔打断竹鸢的话。
竹鸢无奈,只好按照自家小姐吩咐的去办,打了一盆水送到房间才退到外面守着。
一炷香的时间后,叶芷昔已经一身清爽的打开门,看着灰头土脸的竹鸢笑道:“你也去打点水洗洗,这里条件不比京城,等回京以后让王爷带我们去泡温泉,好好放松。”
“知道了。”
竹鸢福了福身,进屋收拾一番后,又打了水给自己清洗。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问了府里的下人厨房的位置,准备做一些面食送去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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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如叶弘所想,元帝也在轻扫容珏的同党。
叶婉清和韩嘉敏作为容珏的妾室,自然也难逃罪责,最终都被判流放三千里。秦桑榆因为通风报信有功,不仅没有流放,元帝甚至下旨让容齐彻查秦家的事。
消息传到叶家后,叶老夫人第一时间让下人绑了孟氏进了宫。
御书房里,元帝眸光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孟氏和叶老夫人,尽管她手中握着龙头拐杖,元帝也没有让她起来。
“叶老夫人,如今令媳已经不能言语,你让朕如何相信容珏造反一事,你们叶家并不知情?”
“皇上,此事皆有孟氏母女所为,臣妇愿以性命担保此事我儿并不知情。”
明明心里惶恐,叶老夫人却挺直着背,眼神异常坚毅的看着元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元帝冷哼一声,将目光落在孟氏脸上。
“孟氏,叶老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孟氏已经不能言语,可她还能动,叶弘和叶老夫人所为已经让她彻底看清叶家人的面目,尽管叶弘真的不知情,她却还是用力的点头。
既然活不了,那就拉着叶家人一起陪葬。
元帝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目光扫向旁边伺候的薛定。
“来人,给叶夫人松绑,另外准备笔墨。”
不能说话,总能写字。
“是!”薛定应声立即给孟氏松绑,然后又准备笔和纸送到她面前。
叶老夫人没想到元帝居然会深究此事,一时间后悔没有直接弄死孟氏,给叶家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这个贱人为了报复叶家,肯定会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势必会连累整个叶家。
先前还有几分坦然自若的叶老夫人,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
叶家的百年基业,难道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元帝高坐上首,将叶老夫人脸上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兵符丢失一事,或许叶弘不知情,可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叶弘的兵符收回来,老三决不能变成第二个容珏。
叶家下场远在大雁塔的叶芷昔并不知道。
此刻,月上树梢,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这里的月亮又亮又清晰,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容澈处理完事情回到院子,就看见仰头望月的叶芷昔。
月光下,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蒙上一层薄纱,温柔而绝美。
门口,竹鸢瞧见容澈,正要行礼问安,却被他抬手拦住。
“你下去休息!”他沉声开口。
竹鸢福了福身,才转身退了出去。
窗边,叶芷昔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回过神一转头就看见容澈从外面进来。
她勾唇浅笑,手臂搭在窗棂上,小小的脑袋枕着手臂,慵懒的趴在罗汉榻上,语气里透着一丝丝娇气:“事情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