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棠心气到极点:“那就表示你存心要出卖自己了?”
江昔艾很谨慎的说:“我去的时候,完全不带任何想法。”
“小艾,我都快疯了,为了我,你要出卖自己?两百万,我是该觉得你太昂贵还是太便宜?我的存在就让你变得如此不堪?这样我算是个什么?”
江昔艾已经词穷,解释得越多越痛苦,她坐下来,抱住头,掩住耳,苦苦哀求:“棠心,我求你了,我不要吵架,我不要吵架!”
贝棠心说:“既然我无力承担又让你担惊受怕,既然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不如我们分开好了。”
江昔艾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静了一会,江昔艾不得不说出心底话:“我没有担惊受怕,担惊受怕的人是你。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我要小心翼翼的去维护你的尊严还是你的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的来源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要是干大事的人,难道就不能屈伸自如?”
贝棠心根本听不进去,一手把江昔艾手上的支票抢过,江昔艾一呆,才要夺回来,贝棠心已经把支票撕成两半。
“不要!”江昔艾叫了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看着支票被撕得粉碎,贝棠心双手一伸,纸屑如雪花般洒满地板。
江昔艾激动得眼泪直流。
她深深意识到自己太笨,真是笨得到家了,她不该把支票交给贝棠心,不该向她坦白这一切,明知到她对官巽风有偏见,明知道她不会接受,她该做的是直接把债给还清了,先斩后奏,息事宁人。
贝棠心摔门而出,去到露台外,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她不得不止步,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钱小柔!
钱小柔本能伸手扶着她,贝棠心呆呆的看着她。
钱小柔其实早就到了,她把自己的七人车停在路口,然后下车走一段路来到露台,原本想叫门,却听到贝棠心和江昔艾在屋内大吵,于是驻足不前,在外徘徊。
她倒是神态自若:“你们没事吧?”
江昔艾没一会也跟着跑出来,看见眼前的两个人,不禁一呆。
她红着眼睛望着贝棠心,仿佛在求助,贝棠心心里一痛,呆在原地,进退两难。
场面尴尬。
钱小柔不看江昔艾,她给贝棠心提出建议:“不如上车去?”
贝棠心六神无主,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跟着钱小柔上了车。
钱小柔发动引擎,轰一声把车开走。
江昔艾乏力的靠在屋檐下的一堵墙上,眼泪扑簌掉落,她按住胸口,根本无法制止心痛的感觉。
车子一路沿着海岸线的高速公路奔驰而去。
贝棠心不发一言,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脑子乱成一片。
钱小柔开了一段路,最后转入一条羊肠小径。
车子一路摇晃,来到沙滩,然后停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
贝棠心突然说:“小柔,我想回去了。”哀求的口吻。
钱小柔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不打算那么快把你送回去。”
贝棠心对钱小柔的用心似懂非懂,她看着她的侧面,困惑得说不出更多话来。
钱小柔却慢条斯理的戴上太阳眼镜,把车重新开到路面,向前滑行。她自作主张的说:“你不开心,我带你到处散心。”
贝棠心望着挡风镜外的风景出了神。
蓝天白云,阳光普照,无处不是朝气蓬勃的景象,她的意志却非常消沉。
她突然苦笑,太阳底下果然没有新鲜事,诸如为钱争吵这一桩从来都是小时候邻家贫贱夫妻干的俗事,没想到今天也会发生在她和江昔艾之间,贝棠心觉得心里无比难受。
车子开了一段路,贝棠心再次要求:“小柔,我们回去吧。”
钱小柔瞄她一眼:“你想她了?”
贝棠心点点头。
钱小柔竟调皮的说:“我还是不打算送你回去。”
贝棠心无奈,仿佛上了贼车,她忍不住问:“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去看中医?”
贝棠心彻底忘了这件事,她根本没有那种时间。她好奇的问:“裴裴呢?今天不陪你吗?”
钱小柔顾左右而言它:“今天我是专程去看你的,你不欢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