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摇橹船的声音愈发远了,言歌才笑着转回头,瞳色变回黑色。
白享与他视线交碰。言歌注视着他,没有挪开目光,眼眸里透露着不明意味的情感。
白享没在意也不思考,只知道棒球服下的震感更加明显。
最终他还是挪开目光,站起来坐回椅子上,眼前又止不住的发黑了。他无奈继续拿着面包啃了起来。
“过完春节就开学了,要回去上学了吗?”
“要回了。”
言歌倚在座椅里:“还一起吃饭吧。”
两人都对那天的消息闭口不谈,言歌每每话到嘴边就拐弯,试探性的问了句。
白享心里也在想这事,但看着言歌没说也就过了,朗声说了句:“吃。”
两人在湖面上磨蹭了好一会,到了下午,湖边来了越来越多带着音箱唱歌的人,有弹吉他唱着着小情歌的年轻人,也有喇叭震天响的中年人。
“回去吧,你也累一天了。”白享开口,又看到言歌的手指在抽动。
“跟我打工比起来都不算什么。”言歌双手放回兜里,笑嘻嘻地说。
“开学后,我打算一直呆在学校了,直到高考结束都不回家。”
“因为你妈妈吗?”言歌将想问了很久的事情不经意说出口,过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见白享正认真的看着他。
“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知道的不多。”
白享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回话,而是轻声说了句:“走吧,一起回去。”
言歌脑海中的小人正持续不断地冒着冷汗,只得默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言歌一下子就瘫软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又把东西搞砸了。
响响竖着它的大尾巴走向沙发,探了个脑袋嗅嗅言歌,言歌一把把它捞过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对着它说:“响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都经历了什么才被丢在小巷子里啊。”
响响开始在他肚子上踩奶,言歌还没停:“咱们的响响这么可爱,怎么会受那么多伤呢。”
言歌又回想起那天的雪。
伞下的那只小白猫,眼睛被分泌物给糊住,四肢被打断,腹部还有一道道划痕。
送去医院,所有的伤都是人为的。
言歌躺在沙发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抖,转头上书房闻香去了,只有忙起来,手上抽动的症状才有所缓和。
言歌自己也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等到家门铃响了,言歌才出了书房。
响响冲到大门前跃跃欲试,被言歌一把捞了回来,开了门,言歌才惊奇的发现:“小姨!你怎么来了?”
“侄儿,想死你了。”陈凤上去就是一个拥抱,鼻子嗅到了言歌的新香味。
“又调着香呢。乖侄儿。”陈凤的普通话有着很明显的东北口音,言歌一下觉得倍感亲切,但脸上的疲惫之色依旧藏不住。
“我天,小言饿瘦了这么多啊。”陈凤十分心疼的说,言歌才注意到她背后有个大行李箱。
“这次来陪我过除夕来了。”言歌笑了笑,把行李箱推进了一楼客房。
“晚上小姨给你做顿好的。”陈凤跟言歌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不过笑起来要更柔和。
陈凤去买菜前还去了书房,把言歌的一些旧仪器换了,还放了一堆小瓶装的香基。
“飞机不让带超过百毫升的,我只能装了一堆小瓶,要自己稀释哦。”
言歌拿起小瓶看了看,全是花香基,尤其有两瓶吸引了言歌的注意力。
“风车茉莉,月橘...”言歌拿起那两瓶端详着。
“风车茉莉在北方也能种,耐寒。月橘的话,七里香听说过吗?”
“听过,但没听说过。”姨侄俩一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