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白享就住附近以后,言歌出门或是到离家近的街上都要四处张望一下。
因为太高,张望的动作显的十分明显,路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不过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贼,打工的便利店就和药房隔了十几个商铺,他有时很怕白享经过便利店,有时却又很想见到他。于是他居中想法,又给自己找了个兼职。
白享最近懒得吃药,天越暗反而醒的更早了,昨晚玩老人机里的华容道玩到凌晨四点。居然八点就醒了,醒了以后就没睡意。洗漱完又觉得自己没睡够,烦得很,决定破天荒的去买个早餐来吃,穿的薄,冷风吹一下就清醒了。
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吃的十分艰难。踏着雪走到家的时候,发现助理正站在门口,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慌和烦躁。
“白总说要把房间的窗帘拆了。”
果然没好事。
白享无话可说,包子扔了,神情冷漠地开了门。看着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变得明亮,白享不禁觉得有些刺眼,那层遮光窗帘被收拾起来,彷佛他遮挡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剥离开。助理走后,他坐在床沿边,呆呆地望向窗外,院子里是被雪压得弯下腰的小松树。
再抬眼,院墙上的一个监控直直地望向他。
他吗的。
好想报警。
白享又出门了,到了商业街找了个角落玩华容道。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
超市里的暖气打的大,暖烘烘的,时不时飘来一阵熟食的味道,言歌挪动着小梯子,把货物搬在货架上摆好。超市里的装饰也是言歌一早过来弄的,红灯笼和红丝带,张灯结彩。门口还摆了很多小老虎的玩偶,等到弄完,超市里的顾客也多了起来。都是来购置年货,每个人进来都解了围巾,超市里的歌曲与大家的说活声混在一起,显的其乐融融。
休息的时候,言歌与搬货的工人们在仓库外边吃着熟食。
“小言,恁这小就出来打工安?”
“挣点学费嘞。”言歌也学着工人的口音回。
言歌边听着叔叔阿姨们讲话,边吃着手上的热面包,看向远处,长椅上坐了个单薄的人,正低头捣鼓着什么,头发长了许多,已经到了脖子的一半。时不时把双手放在脖子两侧,像是在暖手。言歌搬完货物一身汗,也没穿外套。
他看着那背影犹豫了一会,拿着外套走了过去。
白享感到背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暖意包裹了,刚想抬头,眼睛被一张宽厚的手掌遮住了。眼珠在眼皮下转动,磨到手上的茧子,有些痒痒的。
“猜我是谁?”言歌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享直接将他的手拉开了:“幼稚死。”
言歌在他边上坐下了,撑着膝盖笑着看着他,这人今天依旧戴了口罩,白色口罩几乎遮了大半张脸,口罩上沿是有些发红的眼睛,还有时常皱着的眉毛。睫毛和眉毛都浓,眨眼的时候会在眼下投层阴影。
“怪凶的嘞。”言歌的口音还没改过来。
言歌坐的离他近,又高,几次瞟见他的发旋都想往下揉,按之前他没有丝毫犹豫,总是会被白享骂两句,但现在他忍的辛苦。
白享的老人机还停留在华容道画面,他玩完以后手机的提示音响亮“你已成功解救曹操”,熄了屏,转头看见言歌朝着自己笑。
“干嘛。”
“没干嘛,看看你。”
白享眉毛微挑,心说我一个男的对你来说有什么好看的。
接着把外套脱给他,起身要走。
言歌最终感性战胜理性,管他什么七七八八的,站起来把外套重新披了回去,顺手把人拉了回来,犹豫一秒钟,手还是伸上去揉了揉头顶。
“坐会,有几道题请教你。”不给白享拒绝的机会,言歌已经点开了手机。
开屏就是他那五十八分的化学卷,白享看着那些小字,有些头疼,凑近了些,还是看的难受,言歌的没地可看,注意力全在他眼睛上。察觉到他眯着眼,眉毛又拧起来,直接把手机给了他,看着他接过手机的指尖有些红,在后面的一只手毫无声息地把白享搂的近了些。
白享一只手放大了屏幕,一只手在屏幕上虚画着线。
带着鼻音的话语从口罩传出,有些小声,言歌只得靠近了听。两人越挨越紧,白享感受得到言歌身上的温度,暖和起来。
两人专注着看相册里的题集,谁也没觉察不对。
直到言歌的手机里传来两声震音,上方横幅显示了消息。
白笙笙:小盐,我和蒋豪在一起了!
白笙笙:你跟咱猫猫哥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