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摔下来的时候右手撑地,正好膈在石子上。他感觉手心火辣辣得疼,头顶的光还没止休的一直照着。
气不打一处来。
他伸手用力把顶着脑门的手电筒打歪到一边去,脚对准前面人的膝盖卯足劲踢过去。
那人避闪不及,一个趔趄也扎扎实实摔在地上,手电筒轱辘轱辘滚进菜地里。
魏延扑腾一下站起来就朝那人走去,双腿垮在他腰两边,弯着身子拽起他的衣领就开骂。
“tm你谁啊?别人的塘?m这我家的塘!大晚上不睡觉管哪家闲事啊?”
魏延冲他大吼,震得还摔在地里那人挣扎的手没了动作,顿在那儿。
嗯…
其实许留山是看愣了。
魏延刚刚被手电筒照的眼睛发红,眼角有水汽积着,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侧脸被路灯照亮,白皙的皮肤因为大幅度动作染上一层红晕。
在村里,许留山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精致的人。
遂看呆。
…
魏延以为被压着的人马上就会出手反击,所以一直保持着怒目圆睁,手掐在他衣领里的姿势。
脚还扎着马步,挺累的。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动。
…魏延被直勾勾看的心里发痒。
他先直起腰。松开攥着衣服的手,右脚跨过许留山,去前面捡甩出去的拖鞋。
许留山回过神来,扭头看魏延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又跨过他去拿鱼竿够掉在塘里的另一只。竿子前头太软了,魏延几次尝试无果。
许留山轻轻咳了两声,搓搓自己有点红的耳尖。
有点尴尬。
许留山麻溜的爬起来。自知理亏,他扭头小跑回家拿了耙子,又跑回来帮魏延够起塘里的拖鞋。
魏延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把捞起来的鞋甩甩水,放在他面前,脑子里盘算着,
没印象,村里没这号人。
但他刚刚进了钱叔家,难不成是他亲戚?
钱叔叔住的就挨着魏家,在路灯前头。
魏延伸脚穿上另一只鞋,又坐上椅子。
“你住前面?
魏延抬头,斜眼看着杵在边上的许留山。
我以前没见过你。”
许留山把钉耙竖着搁地上,挠挠乱遭遭的头发。
“我刚搬过来没多久,和我妈一起,就住前面。以前住那的钱叔搬走了,把房子卖给我们的。”
说罢,他扭头看看魏延。
“最近老有偷钓的来这儿。魏姨前不久刚养了好些鱼,我还以为又是他们就有点生气…”
许留山声音越说越小。
魏延打断他。
“我叫魏延,魏姨儿子。”
“哦!是你!”
许留山把耙往地上一扔,凑近蹲在魏延面前,眼睛闪闪的看着他,
“你上了华夏医科大!好厉害!
他又往魏延边上挪了挪,两手托腮和魏延一起看着面前静静的水塘,
我也想当医生。但是华夏医科大分数线好高,不晓得能不能考上。”
魏延看到许留山眼睛里都是对华医大美好的向往,闭了闭眼。
魏延没说出口大学里的变态课表和每学期摞成山的记背资料。
算了,不打破少年的玻璃梦了。
魏延顿顿,没接话茬,转儿问起许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