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星堂突然在底下悄悄拽他袖子，他跟着往北面看了一眼，认出那些位置最前的人都是曾经传回过画像的。

周台已经算是熟人，他身边是肖苍，再往西是赵火。

“鬼医”。也是熟人了。

还有些也在画像上见过的熟面孔，看来称得上有名有姓的都在。

没过一会儿，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来，夏同来了。

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眉眼粗犷，看上去也和画像相同。他身后另跟着一队六人，着装看上去男女不分年岁难辨，似乎是一直养在身边的亲信。

场上无人交头接耳，维持着能听清一阵风雪的寂静。夏同走上风雪台，看着下面问：“昨天，在这，死了个人，谁杀的？”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但中气十足。听起来有一种带着杀气的压迫感。

天地静默数息，明明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此刻却无一人敢出来说话——就连周台也没有。

夏功年在这一片沉默中抬起手，沉声道：“我。”

“好。”夏同淡淡扫过一眼，突然拔出亲信佩剑飞掷而出，剑锋恰恰划过夏功年抬起的手臂！

——人群中沸起一阵轻轻的吸气声。叶景楼注意到林征向前抢了半步，但最终没有再动。

“谁先招惹，我不想管。”夏同言语间的神色气息都与刚来时一般无二，只有冷冰冰的杀气威慑：“但你得有个分寸。自己人，不能在这杀。”

“知道了。”夏功年无甚情感地应下了，垂下手藏回披风里去，看上去和刚来时无甚差别。

叶景楼看见顺着手臂流下来的鲜血在他脚下，积成小小的一滩。

风雪台上的夏同没给下面人放松的机会，紧接着又问：“他喝的东西，谁的？”

他指着夏功年，叶景楼忽然想到：他问的是昨天，夏功年喝下的不知名毒物。

看肖苍的反应，显然是没想到夏同会知道这事，可那时候……还有别人在么？

主犯不敢承认，于是所有人都陪在这，一言不发地站着。

半晌，夏同又在风雪台上抽出亲信的剑来——

杀了周台。

剑光快如雷电，林征只觉眼前被阳光被刺了一下，再睁眼时周台已人头落地，肖苍那老东西只精于毒蛊、不通刀剑，被吓得一时没站稳，踉跄一步，抬眼对上夏同，又退半步。

鬼医赵火在一旁冷眼看着，由始至终未见神色。

夏同杀完了人，扭头示意手下去收兵器，再开口时却放过了已然目光飘忽的肖苍，转而命令所有人：“我知道你们，各有各的伎俩，但这个人——”他抬了抬下巴，看着人群中束手独立的夏功年：“我下手之前，你们不能动。”

没人敢应声，只当都听见了，见手下人收好兵器回来，又往夏功年身后看了一眼，问：“那两个人，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