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澈知道,沈季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泊竹。却没想到母妃的闺中好友,竟然早已离世,不由得感到惋惜。小时候他也曾记得这位惊才绝艳的女子,与母妃不同的是,她从不喜欢那些琴棋书画,喜欢游山玩水,喜欢整日捧着一卷医书,腰间始终带着针包,仿佛随时随地为需要的人救治。
当时他也想过,为什么这样性格不同,兴趣不同的两个人会走到一起成为好朋友呢?母妃曾经说过,不管她们曾经是如何相遇的。遇到能够懂你心中所想,懂你心中所期的知己,那是一辈子的幸事。傅永澈想起当时母妃说这些话的神情,是那样温柔,眼里充满了笑意。若是母妃知道了,该是怎样伤心。
可是,他的母妃……也不在了。
“皇孙殿下,你可知你父王为你留了后路?传闻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军队的人每一位都武功高强,但他们只听从扳指的主人。而那枚扳指,就在你父王手中。”傅永澈瞳孔微缩,他如何能不知晓。那日父王远去边关,将一枚扳指挂在他脖子上,告诫他切勿将这枚扳指取下,那时的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不安,猜测这枚扳指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却不曾想是这样。当时的他想阻止父王去边关的军队,却发现他们早已离开。要是……要是他当时拦住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傅永澈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扳指,神色一暗。
“……明晚我会让太子殿下留下的旧部与你在冷宫别院见面,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信物……”
傅永澈往信封里面瞧了瞧,果然发现有东西在里面。待傅永澈看清,呼吸不禁微微一窒。
那是他父王的扳指!!
傅永澈把脖子上的扳指拿了下来,仔细观察两枚扳指有什么不同,却发现这两枚扳指就是一对!
或许,此人就是来试探自己是否是太子殿下之子。
傅永澈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此番试探给逗笑了。不过,沈季明为什么这样帮自己?他到底图什么?难道是这几年内心的不安吗?
傅永澈将这枚扳指放好,将手中的信抚平,静了静心,便又继续看了下去。
“……皇孙殿下,我知道你有疑惑,疑惑我为什么这么好心告诉你真相还要帮你与你父王的旧部联络。我也有私心,也信得过你,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若是此番成功逃出皇宫,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之后,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济生,护他一生平安。这枚玉佩,与济生身上的那枚是一对阴阳佩,以此作为信物,希望你日后可以依靠这个找到济生……”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傅永澈的手抚过信件上济生两个字,但此时傅永澈的脑海里却是止不住的疑惑。
为何说要找到济生?济生不就在国师府里吗?为什么要叫他护济生一生安康?国师同样也可以让济生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啊。
难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傅永澈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得知真相后并没有意想不到的喜悦。这封信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国师大人要将济生托付给他。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连国师都束手无策?
傅永澈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茫然地望向天空,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这对沈季明来说,就太残忍了。
京城
从皇宫里传出的那道消息之后,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而今天又是一个寅日,百姓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国师府门口,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又有人要遭殃了。
此时,人群中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突然出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寅年寅月寅日出生……不就是国师府的那唯一的小少爷沈泊竹吗?”那位老婆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婆婆,此话可当真?”在老婆婆前面的一位壮汉反过头来询问老婆婆。
“当然是真的,当年小少爷还是我接生的,那日就是寅年寅月寅日,这还能记错?”老婆婆面带怒气,语气不善地说到。
“难怪国师大人不愿意把人交出来,原来是国师大人的儿子啊!”
“是啊,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出来。”
“可是,如果国师大人不把他的孩子交给皇上,是不是我们都会一个接一个的遭殃啊?”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了。
“大勇,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之前你们家可是受过国师大人的恩惠的,国师大人是个大善人。”另一位老婆婆出声制止大勇的话,而老婆婆的话淹没在人群中。
如今的百姓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他们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国师大人把沈泊竹交出来,不然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
国师府门前,所有百姓都跪了下来,希望国师大人可以把沈泊竹交出来,救他们一命。
可此时的国师府大门,却纹丝不动。
“怎么办?国师大人不肯救我们,我们都要死了,都要死啦!”那位叫大勇的壮汉大喊着,像是疯了一般。人群中隐隐约约响起了妇女和孩子的哭声。
只见他余光一瞥,房屋内的灶台吸引了大勇的注意力。
“对了,对了!放火……放火逼他们出来。”大勇大叫着,不少百姓加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