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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 殿下独憔悴·戏精不知何处去

殿下独憔悴·戏精不知何处去(1 / 4)

 两日时间,弹指而过。

永丰仓内。

火把林立,映照着森严的仓廪。两百余名士兵,其中有赵四以前漕帮心腹十数人,还有齐王南派押船的死士数人,人扛车运,动作快速有序,沉重的箱体压得车轴吱呀作响,却更显其“货真价实”。那些箱子贴着“北境军需,严密查封”的封条,士兵连续不断地将这些箱子从永丰仓内陆续运出,然后,装上停靠在苏家专用漕运码头的大型漕船。箱子内正是那经过巧妙伪装、内藏五百万两官银的“特殊军需”。赵四之前的副手叫阿庆,他出示了齐王利用长安的势力搞来的正式公文,并且有齐全手续,使得这趟搬运、漕运在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官方物资调拨。至辰时过后,已经全部装运完毕,有官方身份的掩护,没有激起任何额外的怀疑。

而夏侯海与钱芳,早已各自化了装:夏侯海一改赵四时的黑色短打服饰,身着粟褐色团窠纹绫罗圆领袍,他刮去了胡子,面容光洁,剑眉被钱芳修成了卧蚕眉,一眼看去,判若两人,这身打扮与往来商贾无异。唯有当他抬手整理衣襟时,袍袖因常年练习暗器而略显紧绷的轮廓,以及 眼底偶尔掠过、与这身温和商服截然不同的冷静,才会泄露其真实身份。

钱芳则身穿一件半新旧的青灰色缺胯袍,这种袍服长度及膝,两侧开衩便于行动,正是商贾随身仆役的常见服饰。。她用淡褐色颜料在唇周轻点几处“胡茬”阴影,远看如同刚冒头的青髭。双手也涂暗了颜色,她将长发全部束起,挽成最普通的男子仆役发髻,用一根毫无装饰的木簪固定。额前散下几缕碎发,巧妙地修饰脸型,也增添了几分随意感。

凭借着对码头结构的熟悉,他们如同野兔遁入了丛林,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其中一艘船,隐匿在了船舱内。

萧景珩的网,看来已张得足够大了,可偏偏没能罩住这两条条早已挖通了另一条出路的鱼。

漕船上,齐王近侍身着低级军官服饰,齐王的这位近身侍卫是奉齐王之命,前来扬州押运军需物资至北境,他并不知真相!他怀抱必须圆满完成此次押运任务的决心,因而神情坦然,正对着一名户部督运官员拱手:“大人,三艘船的‘军械’与‘饷箱’均已装载完毕,封条完好,请您验看。”

那官员随意地扫了一眼船舱内..堆积如山的箱笼,以及那醒目的官方封条,见与往常军需调拨状态无异,点了点头:“嗯,手续齐全,封条无误。已时就可以准时发船,不得延误!”

齐王侍卫爽快而答:“遵命!”

与此同时。对于萧景珩而言,这两日却漫长得如同两个春秋。派去的青衣卫眼线回报,通济货栈每日照常营业如同往日一般,人来人往,熙熙嚷嚷,伙计搬运货物,掌柜迎来送往,夏侯石、夏侯海与钱芳三人,自从他们进入货栈后,便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平静得令萧景珩他们心焦不已。

萧景珩身着一袭月白常服,衣袂如流云般垂落,腰间仅系一枚青玉螭纹佩。广袖拂过案几时带起几缕松墨清韵,看似谪仙般超脱。

唯有襟前两道银丝暗纹微微起皱,暴露出主人曾反复整理衣冠的痕迹。他端坐案前,食指指尖不经意地在紫檀桌面上游移,仿佛重复书写着什么,茶盏端到唇边三次,却始终未沾一滴。

他起身踱到窗边,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无奈与迷茫,背影似乎有些落寞,片刻又折返案前,打开册子查看一番,羊皮纸边缘已被无意识揉出细痕。

"今天可谓微风拂面,阳光正好。"他似乎为了打破这沉默的僵局,语气温和如常,目光却第三次扫向铜漏——那滴答水声,分明比往常急促三分。

洪安将军一身劲装,肃立一旁。

沈清辞沈清辞今日着一身天水碧绣银线缠枝莲纹襦裙 ,外罩胭脂红缂丝牡丹纹半臂 。这红艳得极正,却因银线滚边与碧色打底压住了浮华,反衬得她肤光胜雪。发间只簪一支赤金点翠垂珠步摇 ,行动间珠珞轻摇,宛如碧潭中绽开的一株红菡萏。她捧茶送至萧景珩时,连焦急的萧景珩都恍惚觉得——满室光华都凝在了她裙裾那抹秾丽又清艳的红上。此刻,她则坐在下首,面色平静,但微微抿起的唇瓣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宁。

三人正齐聚于苏府大书房内商议。

“两天了,毫无动静。”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难道官银已经启动运转?甚至……可能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启运部分。”他转过身,三?人?目目相觑?。汇总了这两天的所有信息,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案。

“我们不能坐等。今日必须议定一个章程出来。”洪安抱拳,率先开口,语气坚定:“殿下,既然青衣卫确认那三人未曾离开,官银必然还扬州城某处。”末将以为,当调集重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突入货栈,擒拿首恶,起获赃银!此乃最快、最直接之法!”

萧景珩未置可否,目光转向沈清辞:“沈小姐,你以为呢?”

沈清辞抬起头,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冷静,尽管与萧景珩之间隔阂未消,但大局当前,她分得清轻重。她轻轻摇头:

“将军之法,刚猛直接,但风险极大。其一,货栈内部结构不明,必有重重机关暗道,强攻必会造成伤亡,且赵四他们会趁乱从水路或其他密道逃脱。其二,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她顿了顿,看向萧景珩,“若官银已如殿下所料,需混入官府的漕粮军需之中,我们现在公然搜查货栈,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果断切断与货栈的联系,使得那批官银如同泥牛入海,再难追寻。”

洪安眉头紧锁,但不得不承认沈清辞言之有理。

萧景珩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道:“洪将军之法为下策,清辞所言乃是中策——静观其变,但风险在于,我们可能会错失机会。”他走到案前,指尖重重点在漕运图上扬州码头的位置,“所以,本王倾向于上策:双管齐下,明暗结合。”

方案既定,萧景珩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尽去,?间决断:

“洪安。”

“末将在!”

“持我令牌,即刻调城外两百亲卫,分头行动!”

“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训练有素的亲卫已如臂使指,分为三队,一队,由洪安亲自率领,直扑通济货栈。开始认真搜查,小小的货栈,被五十名亲卫团团围困后直驱而入,意在彻底捣毁这个巢穴,搜寻一切可能遗留的线索与人犯。

另一队,由影狐指挥,疾驰返回苏家别业,进行前所未有的、最为彻底的地毯式搜查,沈清辞虽然不满萧景珩对她苏氏别业的搜查,为能找到谋杀母亲的幕后黑手,找到官银,也别无它法,只能任凭三皇子的近卫在苏氏别业内翻箱倒柜,胡乱寻找一番。她站在苏氏别业大堂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来回踱步,焦急不已。

同时一百亲卫持殿下手令,登临码头所有漕运船只,严查其所载货物。

顷刻间,通济货栈与苏家别业鸡飞狗跳,码头之上,百名士兵快速布局,开始有序盘查,船工、小吏与船主们面对皇子亲卫的盘查,无不战战兢兢。

然而,在这片人为制造的紧张氛围中,那三艘悬挂着官方旗号、装载着“北境军需”的漕船,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眼之中,异样地安静。亲卫们随意上船查看一番,见箱箱笼笼不但整齐有序,封条上既有吏部印刻,还标有箱内物资名目,当他们搬动起来很重时,顿时心生怀疑,便打开一箱,见是灰黑色的“镔铁”箭头,另一箱还是箭头……如此反复开了十来箱,与封条所书名目均是一至:不是箭头,就是甲衣之类的。心中的疑惑顿消,他们便不再继续查看。

一名户部督运官员小心翼翼地凑近影狐,指着那两艘船请示:“大人,那两艘船……是否也照例查验?”

影狐见这船一切正常,便冷漠地瞥了一眼,抬高声调:

“殿下有令,北境军务紧急,且有兵部明文勘合,一律放行,不得延误!”

这道命令,如同一声惊雷,在暗流涌动的码头上炸响,也必然会通过各色眼线,迅速传到夏侯海的耳中。

船舱之内,阴影下。

透过狭窄的舷窗,夏侯海将码头上的动静尽收眼底。他看着亲卫们己然搜查完他的船只,什么也没发现,已经公然下令放行,心中窃喜。

钱芳在他身后,低声道:“海哥,他们……他们不查我们人吗?”夏侯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甚至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萧景珩……他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看穿一切的光芒,“他查了所有地方,唯独不查我们,是想让我放松警惕,更是想让我产生错觉,以为他不知道官银在此。他是在等……等我们自己开船,等我们以为安全了,在运河之上,他再来个人赃并获!”

他转过身,眼神深邃:“他将运河,选作了最终的战场。”

沉思中低声自语:“也好,”尔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那就看看,在这千里运河之上,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他认为萧景珩的“纵”,是为了更狠、更准地“擒”。而夏侯海的“看穿”,则将这场对决,推向了一段更险象环生的旅程。

夏侯海的心不觉又生出一丝侥幸:但愿能躲过萧景珩的盘查,毕竟这是他精心设计、谋划已久的最后一步棋。这一步棋,他更是精心策划,最是他耗时耗力最多的。

赵四毕竟是从事码头作业的人精,更何况他那机敏之极的头脑,从搬运的顺序开始,到每一箱摆放的位置,他都精心计算过,所以,只要搬运的兵吏及漕工,有序地从永丰仓搬出箱子,直到摆放在船舱内,不用他现场亲自指挥,可以达到所有官银的箱子均存在内层。即使放在最外层,有可能被搜查的箱子,箱内官银已经被他重新熔铸,改成甲衣或箭头等乒刃的模样,藏在里层的官银,虽有风险,但是检查的人都只会看外层,不会去搬开沉重的箱子,而层层逐一检查。只要船离码头,他便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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