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说:“十多年了,可不嘛,那时候才到您腰上点。”
小姑说:“现瞅着比我都高了。”
小鱼转头问:“您身体还行吗?”
小姑眉间叠着愁云:“年纪大了就这样,我这腰上犯着毛病,医生说不能弯着腰了,血压也高,得天天吃药。”
小鱼手搭握在小姑手上说:“您还年轻着呢。”
小姑倪着她笑了声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惯会哄人的。”
小鱼抿着唇,扬了扬嘴角。
她顿了会,从斜挎包里拿出折叠钱包,翻了张银行卡出来说:“我爸欠您的钱转还给您,这里虽然不多,剩下的我以后补上。”
小姑诶了声,皱着眉说:“你这是干什么?”
徐明华借了小姑很大一笔款项,说是投资做生意,只有小鱼知道他拿着这笔钱扔进了传销里。
那些日子的徐明华耳朵边总夹着个手机,跟大老板通着电话,仿佛是在密谈什么大生意,还躲着人。
过不消几日,徐明华就没了踪影,东西箱子都收拾得干净带走了。
小鱼拨过电话,他含糊了两句就匆匆挂了,人还在,安全着,警察也没得办法,总不能绑着回来。
“你收着吧。”小鱼放到小姑手心里。
小姑拿起钱包夹子,给卡又塞了回去说:“长辈的哪有收小辈的理。”
她叹口气说:“你爸这事儿我能不知道?当初借着也想过回不来,打水漂,可到底是亲姐弟。”
小鱼垂着眼,一时寂静无声。
小姑瞥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真想还,不如过来,公司还缺人,景涛忙平时也顾不上我,来和我聊聊天是好的。”
小鱼深吸了口气说:“这我什么都不懂,只怕会帮倒忙了。”
小姑说:“自家的怕什么,景涛带着你。”
她对何景涛说:“你要去公司的话就带着小鱼,给她找个轻松的活。”
何景涛应了声好,余光偷偷瞄了眼小鱼。
夜半时分,天蒙着灰,几颗星星亮着白光挂在上面,颇有些孤独。
后院的秋千上坐着个白裙子的女子,赤着脚,一晃一晃的,月影子也摇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围墙边的树叶子扑簌扑簌响起声来,小鱼的心像被羽毛似得揉了揉,格外的舒坦。
“还不睡?”
小鱼循声望去,何景涛站在墙根边,走了过来。
“睡不着。”
她双手撑着座椅的镂空阑干,抬眼看他。
何景涛脸边的轮廓和黑夜融在了一起,月光打在脸上青蓝青蓝的,看不清神情。
他坐在了小鱼身边。
“怎么睡不着,说说?”
小鱼幽幽开口道:“一切都变得好快,我眼前还是十来岁在后院乱跑的场景,一转眼就快三十了。”
何景涛笑了声说:“照你这样想,我都得入土了。”
小鱼转头盯着眼看他说:“你变了,我也变了。”
何景涛开口问:“你是说相貌上?”
小鱼沉默着,又一阵风刮来,散落的发粘住了唇,她用手拨了下。
何景涛深深回望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说:“对你,我与之前一样。”
小鱼看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如一汪湖水,反射着银白的月光。
她低下了头,幽幽地道:“你是知晓我心意的吧?”
何景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在当前法律面前,聊这个终究是夜色中的虚无,什么也没有。
小鱼挽住了他的手臂,头靠在坚硬的肩膀上说:“那夜我没睡着,你心喜我,我是知道的,但你不知我胸腔烧着团火,我们两人都似化了般,我也融着你的。”
何景涛猛地惊了下,那夜......那夜她竟是醒着,这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隔着衣服,一下下,沉闷着,像要冲破这法律的边界。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呢喃道:“我爱你 ,爱你。”重复着不停地吻过唇游走在脸上,脖颈,胸口。
小鱼 落下滴泪来也被舔舐地干净,她仰着头,任由湿湿的水痕裹着自己,快乐飞上了天际。冲出口喊了声哥哥,禁制成了挂了霜的冰,被一轮锤子砸碎。
她攀在肩上,脚下悬了空,没一会儿,蓝白的碎花接住了她,又是那夜,只是现在两人少了衣料的遮挡,更化在了一堆。
填满的完整的她,水汽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