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

北南天气慢慢降下来了，但今年的秋风却别样的冷。

风吹得清黎有些头疼。

女孩长发披肩，上身是一件粉色格子衫，下身则是一条白色裙子。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清黎正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盯着顶灯的光晕发呆。

惨白的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磨砂玻璃漫下来，把墙壁映得像张失血的脸，连带着空气都凉飕飕的。

“黎黎，快来，到你号了！”

突然一句女人的喊叫声传来。

“好。”

清黎抬眸回应，然后走进对面问诊房里。

问诊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和医生低沉的询问声。

清黎局促的坐下来，攥着衣角，指尖被布料硌出浅浅的印子，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秋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玻璃上，又被风卷走，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最近睡眠怎么样？”医生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病历本上。

清黎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何燕已经抢着开口：“不太好呢，夜里总翻身，说梦话也比以前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旁边的阿姨轻轻拍了拍何燕的手背，示意她别太急，然后转向清黎，语气温和：“黎黎别怕，跟医生说清楚，咱们才能好好调理呀。”

清黎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那些扎在身上的目光好像更清晰了，有医生的，有听课实习生的，还有妈妈和阿姨藏在关切里的担忧……

她深吸了口气，闻到的却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冷得像这窗外的秋天。

“小妹妹，别害怕。你自己来说可以吗？”主治医生想看清清黎的样貌。

“抱歉，我……”清黎下意识低头，何燕这时已经不耐烦了。

“你这孩子自己和医生说啊，什么情况，妈妈还担心着呢。”

主治医生想继续说什么，看到清黎浑身不自在便没继续说。

何燕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何玲就小声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拉过清黎有些发抖的手，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黎黎，那医生问你什么你就回答可以吗？”

“可以的。”清黎应声，温软的声音很甜。

何燕看向清黎的表情有些烦躁。

主治医生这才接过话：“那好，别紧张。”

清黎乖乖地点点头。

一双落寞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慢慢抬头看向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被这双眼睛看得愣了神，直视目光后半久才开口。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

打量的目光让清黎抬起的头又低了下来，她不自在的回答着，主治医生好像看懂了，带着一丝歉意的移开目光。

“没……有。”

“那在学校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

说到这里，主治医生打断她的话问：“需不需要让你妈妈和阿姨出去一下？”

“不用，我没什么想说的，我……不想说。”清黎摇摇头，解释了一下。

“你不是自愿的吗？”主治医生眉头紧锁。

清黎刚想说，“不算是吧。”但主治医生没让她说下去。

“没事，那就去检查一下，结果出来了再说。”

……

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后，得出来几个字——“轻度抑郁”、“中度焦虑”

何燕看到这几个字有些想哭，她不明白清黎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对她还不够好吗？

何燕胃部隐隐作痛，这毛病已经有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