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家主是个聪明人,应清楚这不是你冬家一家之事!而是关乎着整个四序望族的存亡!”
一个身着秋香色锦服的中年男子赫然闯入大殿之中,浑厚的声音裹着劲风袭来,空气突然凝滞,两位强者之间的较量,就连对眼也能大杀四方,周遭人都因这压迫感喘不过气。
“秋家主可真是说了一番漂亮话!若当年一战也如这般慷慨,四序望族应当早已名扬四海!”冬家主声音苍老沙哑,气势却未减半分,反而更盛。
秋家主脸部微抽,又立马镇定:“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你争辩这些。把人交出来!此人必须要由我等共同监守!”
“人……什么人?”冬家主展露出一丝疑惑,“我冬家避世十几年,已不曾与外人来往,若非要说可疑之人,那不就是秋家主您吗!无缘无故便来兴师问罪,这是不是得给一个解释?”
见秋家主要开口反驳,立马又接着说:“再者,您说这关乎着整个四序望族的存亡……那不应四大家同时商讨吗?怎的?秋家已经盛气到敢自称为王了吗!”
秋家主气得直咬牙:“冬少卿!念在你是晚辈,一直与你好说话,你竟这般不知好歹!那老不死的就没教过你要敬重长辈吗!”
冬少卿嘴角微有弧度,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敌意:“从小家父就教过……只要拳头够硬,就可以成为真理。我确实是晚辈,论年龄、论资质我都不如您,但要是真的打起来,您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
冬少卿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抬手抚过鬓边白发,随后抚向自己苍老的脸:“就我这模样与您站在一起,谁会认为您才是前辈?”
“冬少卿!”
“你我平起平坐,同为家主!谁给你的胆量敢直呼我名讳!”冬少卿不再掩饰,神情从原本的嬉笑变为严肃。
“……”秋家主被怼得哑口无言。
下一刻,冬少卿迅速换回嬉笑模样:“少卿也无他意,也确实没见过秋家主要找的人,只是觉得秋家主日日如此清闲,不如多分点心神在令媛身上,毕竟日日私奔,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秋家主气得脸都紫了一圈。
随后冬少卿又神情自若地说道:“秋家主若没其他事,我便也不强留了,送客!”
“呵!冬家主!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秋家主气急败坏,气冲冲地带着人离开。
十几里外的溪水边。
夜晚的溪水边非常安静,所有微妙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林骁然静静地昏睡在林曜的怀里,胸前的同尘戒微微发烫,蓝白灵丝悄悄融入他体内,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灵丝敲醒——
“清和——!”
林骁然的声音稚嫩尖锐,像一只兔子,一蹦一跳地朝站在巨石上的苏清和跑来:“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苏清和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一个……雕琢精致的宝盒……?”
“什嘛……!”林骁然嘟起嘴,一脸傲娇地打开那个盒子——盒子中摆放着两个玉戒。
他将盒子递到苏清和面前:“这可是好东西,不是一般的玉戒!”
“是同尘戒!”苏清和震惊,立马从巨石上跳下来,眼睛瞪得溜大,“我在古书上看到过它,你从哪得来的?”
“嘿嘿,是天枢院主送我的生辰礼!”
“天枢……院主——!”苏清和不敢相信,震惊地调高了音量,“就是天枢院的那个院主!”
“嘘——”林骁然见状立马捂住苏清的嘴,“小声点,别被外人听到了,万一他们嫉妒我,抢走怎么办?”
苏清和应和道:“对,得藏好点。”
林骁然道:“院主说,这个同尘戒只能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说话的同时林骁然拿起一个玉戒放到苏清和手中,苏清和猛地抬头:“那你现在最喜欢的人是……我?”
“对呀!”林骁然双手叉着腰,看向苏清和的脸,充满着欢喜,“你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我当然最喜欢你啦!”
“林骁然最喜欢苏清和!”
微风带着甘甜的花果香,拂过林骁然的脸庞,指尖下意识蜷了蜷,鼻腔中这熟悉的气息,和那个他锁在心底里的记忆慢慢重叠——
晚风吹动着少年们的发丝,露出那微醺的脸庞。
“清和,你有……心悦的人吗……”
林骁然看着手中空了大半的酒罐,手指不停地在罐口磨了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