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眉心皱紧，连忙起身倒水喝。

秦嫂子看她突然脸色一变，也怔了下。

“咋了这是？”

季黎灌了口水，摇摇头，不好说是她的饼油太大。

于是笑了笑解释，“没事儿，一下午没顾上喝口水，噎着了。”

说着又坐回桌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秦嫂子盯着她看了两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看她吃大锅菜吃的好好的，就叹了口气念叨起来。

“你也别太拼了，哪就那么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你这样，等周营长回来看你…”

季黎闻到一阵阵油腻味儿，胃里突然就开始翻涌，连忙扭过身去端起茶缸子灌水。

秦嫂子说到一半儿的话戛然而止，愣愣看了眼季黎，又低头看了眼桌上饭菜。

她眼神飘忽一阵儿，微微发亮，倾身问季黎。

“是不吃不下啊？胃口不好？”

季黎猛灌半缸子水，顺着胸口长舒口气。

缓了缓，才看向秦嫂子，扯唇苦笑说。

“没事儿，我可能下午零嘴吃多了，饱了。”

秦嫂子一拍大腿，“是胃口不好还是恶心？你上回身上啥时候走的？”

季黎愣住。

秦嫂子看她发愣，就噗嗤笑出来。

“该不是有了吧？”

季黎眼睫眨巴眨巴，当即摇头否认。

“不可能！不是！”

她要考试的。

怕耽误她的正事，除了新婚夜那晚周驰太过急躁，后面每次做那事，两人都很注意。

“咋就不可能？”

秦嫂子笑呵呵嗔她一眼，“那两口子睡一块儿，没有那才不正常呢！”

季黎被她满脸揶揄给笑的，心里开始没谱儿。

这年代，避孕工具匮乏，尤其是部队里头。

狼多肉少，随军家属更是稀少，又大多是营长级别以上的家属。

官儿越大越好面子，卫生室几乎没人会找那玩意儿用。

周驰还是每次去城里，才顺带带回来几个。

但根本不够用，有时候忍不住，他满口保证着会注意，缠的季黎不得不妥协。

季黎回忆着，瞬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正上头的时候，不小心有遗漏在里面，会有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

秦嫂子看她表情一阵红一阵复杂，顿时乐的更开怀了。

她小声说，“这是好事儿啊，你算算离上回身上干净，多少日子了？要是过了一个半月，明儿我陪你去军区卫生室，好好做个检查。”

季黎嘴角僵硬的扯了扯。

离上次她例假结束，…刚好过了一个月…

心情一时又紧张，又沉重，复杂中还掺杂着隐隐的欢喜。

秦嫂子以为她高兴傻了，笑眯眯拍了拍她手背。

“等周营长回来，这可算个大惊喜，还不把他给高兴傻了？”

季黎抿住嘴，想象周驰被意外和惊喜砸懵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着跟秦嫂子对视一眼。

“再等几天吧，日子还短呢，也说不定不是。”

等几天，要是过半个月，例假还不来…

季黎眼梢笑弯。

那也是她的儿女缘分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