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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24]幽阳君·雪落芳菲 > 初章

初章(1 / 2)

 乾云王朝安宁一年,少储端兆赫登基为帝,守孝一载。次年二月众朝臣谏言,帝采之,天下大选,帝指三人入宫,册嫔二人,珍衣一人。其中,熹嫔松映寒、商嫔解恨蕊先后有孕,帝遂召奉常在,频频恩宠,又于次年八月宫宴晋其为嫔,赐号灵,二嫔皆避之......直至熹嫔、商嫔诞子,灵嫔仍简在帝心,二嫔皆不及。

——

“天下大选,每隔三年。”大雨倾盆,长廊檐下有襦裙女子凭栏而靠,偶有飘零细雨滴湿衣摆,似柏木之声暗藏冷冽杀机,任谁都能听出其言中不满之意:“可惜,能送进宫的女人,却远不止这每隔三年方才一进。”

立在她身后的女子闻言随意一笑。

“姐姐,不过一个朝臣献美之女,哪里值得你在意?”泠泠之声非表里如一,女子一身雨过天青宫装,宫中侍者打扮,看起来中规中矩,却长了一张冰雪之相暗藏玄机,仔细看去她竟与襦裙女子有三分相像,一静一动、一冰天雪地一兵戎英姿。她言笑晏晏,眉梢眼角的倨傲之色冲淡了她未作神情之时的仙人之姿:“要妹妹说,此时更应该在意她的,难道不是缈云斋那位,灵嫔吗?”

襦裙女子神情冷淡:“玉嫔可恶,孟夜华更甚!”

“当年您入宫四月,便怀有身孕,本是极大的荣耀与福气。灵嫔彼时不过一个小小常在,却趁势邀宠,时常媚惑陛下往她那儿去,一朝得势后与您平起平坐,简在帝心至今。”女子垂首压低声音,出尘之姿包含庸俗本相:“姐姐莫要怪我直言不讳。你要知道,这朝臣献美之女,再是如何八月晋为嫔位,风头无量,又哪有灵嫔更长盛不衰呢?”

“非要与之相比,灵嫔,才是您该在意,也无须在意的。而那玉嫔,效仿旁门左道之辈才更该感到危机。她,不是您的对手;灵嫔自然,也不是您的对手。”

“话说得好听。”襦裙女子偏头睨她一眼,“其中关窍我怎会不懂?我咽不下这口气。”

女子被驳也不恼。

“姐姐,我知晓你脾气,但你既已入宫十八月有余,有些气儿,你真得改改了。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身边儿总是莺燕环绕的,没有眼前这个,也会是不知哪儿来的那一个。”女子劝道,“一个朝臣献美之女,既无根基,又无助力,再是如何受宠,命运都是握在他人手中的。姐姐不一样。虽是从六品官员之女,却终究是有家族助力,入宫即为嫔位不说,如今身边有皇子傍身,您眼里何须出现她的存在?”

“至于灵嫔,她与您同期入宫,一连数月,承欢多时,却始终膝下无子,毫无动静......不是妹妹低看她,而是在这后宫之中,孩子才是妃嫔立身之本。若无子嗣,纵然再得恩宠,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呵,那若是有朝一日,她有了呢——?”襦裙女子嗤笑出声打断了她,冷眸一扫,倾身逼近了女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要知道,她未有子嗣,不是陛下他不想,而是孟夜华她暂无运气。这所谓运气,是最虚无缥缈也最突如其来的,如今她最得圣心,时时承宠,孩子,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到她肚子里?!”

“那您,就要先下手为强啊。”女子面色平静如水,迎上她倾身靠近,在她耳边幽幽开口:“一个草原牧民之女,生不出孩子,保不住孩子,养不活孩子......旁人又能怎样呢?”

帝王对她,难道会有多少真心吗?

襦裙女子冷冷盯着她的眸子,女子仅仅是规矩站着,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脸,无声无息也压不住这笑容之下的寒气入骨。这回她倒是与襦裙女子有七分相似了。

“你倒是狠心。”襦裙女子侧眼看她,声音平淡,任谁也听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子笑了笑,稍稍退了两步,垂首福身:“姐姐谬赞。”

襦裙女子不言不语。良久,她起身拂袖离去,徒留琅琅之音碎了一地:

“做得干净些。”

“是。”

女子含笑应下。

檐下风雨,淅淅沥沥。

此刻,吉光宫左偏殿。

日头过半,宫中深色帷幔仍未拉起,寝室内昏暗无光,烛火未燃。侍婢们静默无声,守在室外,一丝逾矩也无,仿无生气。直至不知过去了多久,内里似有动静传来,方才活过来似的,有了些微存在。

一只手从帷幔中伸出,它撩开一角,率先伸出的是一双赤足。

赤足如膏,泛着冷光,很快被及地长袍收入笼中,几乎见不到踪影。接着才是半身,窈窕静立,乌黑及腰的发亮泽柔顺,和着近妖般枣红色的绸缎披在身上,更衬得人肤如凝脂,冷清端庄。

“来人。”

春日细雨般的嗓子了无波澜,她压了压额角,转而步履不停,走向铜镜设立的方向。

“梳妆。”

左偏殿上下都好像随着这几个字焕发生机似的,“天光大亮”。烛台被点起,帷幔被收束,女人坐于台前伴着侍婢梳妆。

众人皆有自己的活计,做得有条不紊。

一名内侍埋头跨进门,来到女人近前行了一礼,低声道:“陛下口谕,升玉贵人为嫔,改住吟霜飘雪院,封号不变。”

女人挑拣头钗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数息,意味不明地说道:“还挺快。”

“八月晋为嫔,不算快了。”内侍头更低。

“那也要看陛下是谁。”女人将一只银钗扔进金丝楠木盒中,示意侍婢不必动作:“陛下登基四年,算上这玉嫔,宫中堪堪不过四人。四人四嫔,除却我与商嫔,灵嫔一年有余方才晋为嫔位,如今这玉贵人短短八月便升为嫔......若是先帝时期,自然当不得什么,换做陛下,呵,已是极大的受宠了。”

内侍一时不敢应话。

“罢了,左右与我无关。”女人揉了揉额角,这才这么一会儿,眉宇之间便已露出疲态,神思却非一般的清明。她轻嗤:“这后宫中的女人,早晚都会越来越多。现下陛下不过登基几年而已,急不得。”

末了她对镜梳妆,喃喃自语:“也不知宫中四嫔,谁才能拔得头筹,升为妃位呢?”

无论是谁,她都不在意。

怕只怕那蠢人风光无限时,又想起了自己。

“我从来不忌聪明人,与聪明人共事,但凡她有利可图或审时度势,总有退路可言。与蠢人共事就不一样了,眼皮子太浅,说不准何时就飞来横祸,祸及自身。”

“你们呐,也小心点。现在才是开胃小菜,后面的日子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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