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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室下楼，一路小跑，余光中掠过很多人。

有的趁下课出来玩，有的和她们一样，也是去购买零食的。

忽然之间，展音放缓了脚步，被什么指引似的，看向远处的走道。祝平安有着高高的个子，头发剪短了些，他安静地走着，手臂夹着三两本书，背着书包，看样子是要出校。

展音目光收回来，思绪却不明晰。

清冷的空气吹着她鬓间碎发，宁悠子也冷得裹了裹外套，攥紧了展音的手，口齿不清说道：“好冷哦音子，我们快点再快点。”

回来后，展音把课桌收拾干净，陈尤北拎着奶茶姗姗来迟，后面跟了个更悠闲的余大爷。

四人把东西一放，全摊在后排展音和余翌的两张课桌上，满满当当，有颗糖果滚下来，余翌随手接了下，就听展音喊着陈尤北说：“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陈尤北根本不过脑子，展音说什么就是什么，从自己座位离开，在余翌凝固的视线下绕进展音的座位。他没深思余翌这眼神的含义，扬手拍了下他肩膀，“坐啊。”

又把奶茶递给他，“喝！”

余翌接下，坐好，捕捉到宁悠子得意的视线，他移开面瘫脸。

“啪！”宁悠子突然打了陈尤北一下，响声清脆，她夺过陈尤北手中的大包虾片，“啧，这是我的！你吃这个去。”

甩给他一包咪咪虾条，宁悠子撕开包装袋，刷拉一声，香味溢了出来，“音咂吃！”

展音拿了两三片，头一只看向黑板，看班长和学委捣鼓显示屏，好半天，才把资源下载好。

等她拿完，宁悠子才去分给别人。

“啪嗒”轻响，教室光线暗下来，只有屏幕的光亮打在脸上，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电影。

就连展音都高兴地晃了下脑袋。

电影开始，大部分人看得不算专心，但也乐意跟着笑，互相分享零食，问这个吃不吃，那个呐？再给我吃点你的。

途中有人绕出座位从后门离开，去卫生间或者通气，大家都没注意，外面正在飘雨，一场缠缠绵绵的，犹如补水喷雾一样的雨。

余翌感到肩膀被戳了下，他觉得是陈尤北的，就没理。没想到那几根手指变本加厉，又快速戳了几下。

余翌面无表情扭头去看。

“Hi～”

眼前是一张白净的女孩脸，凑得有些近，余翌下意识往后仰，拉开距离。

佟焕焕半弯着腰，站在余翌身旁，小声问：“你们看的什么呀？”展音听到了这句话，轻飘飘地钻进耳朵里，她往后瞅了眼，没奇怪什么，转回头继续看电影，还伸手从后面桌子拿了袋小零食。

余翌听见展音扯零食袋子的声音，往后靠，靠在椅背上，双手插着兜，两条腿微折，坐姿懒散。

“《李茶的姑妈》。”

佟焕焕有一点高兴，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线下找他搭话，稍微将声音放软了些。

“哦～这个呀，我国庆的时候就看了，跟我朋友一起……我当时在微信上邀请你来着，嗯……余翌，余翌？你是不是没看到呢？”

余翌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卫衣帽子，一张窄小的脸遮去了大部分，似乎没什么精神，眼皮略微耷拉着，眸子里映着屏幕的光。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很困？我有咖啡你要不要，很提神的。”

陈尤北一直在旁边嚼薯片，将佟焕焕的话听了个大概——主要是她可以捏着声音，音调高，想不入耳都难。

咔擦咔嚓——

“余翌，谁在跟你讲话吗？好吵。”陈尤北咀嚼完最后一点薯片渣，将垃圾稍微对折，扔进余翌准备的垃圾桶里。

余翌看了眼。

“咖啡不要，你回去吧。”

佟焕焕性格比较软，也挺懂礼貌的，意识到真的打扰到别人，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红色，但她庆幸，在黑暗中看不见。

她在原地，想被焊进了地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不是滋味。

“打、打扰了。”

佟焕焕转身要离开，被一只手轻轻拉住，她也轻轻停下了。

“同学，送你颗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