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余钥才过了18岁岁日。
晚上,他正在和朋友在台球馆打台球。
轮到他了,余钥接过球杆,刚要俯身打球,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余钥很讨厌别人扰他兴致。
他啧了声,掏出手机一看是余修,他想关机,认为余修无非就会说些叫他早点回家的废话。
但想到这人是他爸,余钥冲朋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耐着性子接通电话。
“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叫我早点回家还是注意安全?”
意料之外的,都被余修否认了。
“今晚有个酒会,我带你去认认人,现在立马下楼,我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余钥立马拒绝,“不要,我才不去,肯定很无聊,我要打球。”
余修像是早就料到了余钥的反应,骂道:“臭小子,赶紧下来,不然我上去逮你。”
要是余修真的上来逮他,那他的脸往哪搁?那他不得被朋友笑死?
估计第二天圈里就会传“余钥被他老子从台球馆抓回家,疑似乖乖男”。
不行,绝对不行。
余钥下意识摇头,只好妥协,把球杆扔给朋友,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你别上来,我现在就下去。”
余修故意催他,“快点,臭小子,不然我就上来了。”
挂断手机,其中一个男性朋友忽然嘻笑着问:“余哥怎么不打了?”
余钥气笑了,不耐烦地啧了声,字眼从口中挤出,“你管你爹呢。”说完就满脸怨气下楼。
一上车,余钥还没看一眼余修,就和被扔过来的西装撞了个满怀。
余修垂眸看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也不看余钥,语气淡淡,“衣服换上。”
余钥都懒得问余修在和谁聊天,猜也能猜到是在和他的母上大人舒婧。
对于余修和舒婧这种有意无意的秀恩爱,余钥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有对象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明我也找一个,秀死你们。”
闻言,余修这才把目光分给余钥,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得了吧,谁会受得了你这臭脾气?不把人家小姑娘弄哭我就感恩戴德了。”
“靠……”余钥被噎住了,不想和他说话,咬了咬牙,开始换衣服。
到达酒会现场,余钥被余修拉过去和许多不认识的人讲话。
明明已经够无聊的了,余修还要余钥笑脸迎人。
余钥脸笑都要笑僵了,最后余修大发慈悲地让他自己去玩。
余钥坐在角落喝着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余修看见又把他拉过去“受刑”。
余钥四处张望,无聊得犯起困来,头一点一点的,眼皮微微垂下。
果然很无聊,下次不管余修说什么他都不来了。
余钥揉了揉眼,眼底泛出泪花,茶色的瞳孔在泪的滋润下亮得惊人,像是嵌了颗星星。
余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忽然用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个高腿长的男人,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简单的搭配在他身上倒显得锦上添花。
他留着一头齐腰长发,用丝带系住,松松的搭在脑后,露出的一截脖颈白得扎眼,身上有种令余钥沉醉其中的吸引力。
鹤立鸡群。
余钥第一次对这个词有了实感。
他微微侧身,露出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他和面前的人交谈着,言笑晏晏,那双透亮蔚蓝色的狐狸眼微微弯着,像是一片澄澈的海。
眼下的那颗红色泪痣为他增添了一丝艳丽。
灯光照耀下,他的那双狐狸眼泛着光,像是一片致命的漩涡,余钥困在其中。
余钥眼都看直了,大脑空白,心脏一下又一下急促而沉重地跳动,像是在宣告他的情窦初开,他的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