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瓶好久了。”少年冲浴缸边酒架上的扬了扬下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一尝?”
“看来你胃里已经有充足的防备能让这瓶酒挤进去了?”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微眯,那句‘你吃过晚饭?’卡在喉里,吐出来时变成了一句略显尖锐的询问。
少年给出肯定答案。
“当然。而且我撑得住,这具身体比你想象中顽强多了,你处理伤口时完全可以粗暴一些。”
他看见男人重重闭上眼睛,几乎是用力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
他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手上多出一节白色的绑带。
松田伊夏:“嗯?医疗箱里不是有绑带?”
而且子弹还没有取,怎么突然拿绑带回来?现在也用不到吧。
男人面无表情:“之后用来堵你嘴的。”
别再说这种太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安室透从浴缸边的酒柜里拿出玻璃酒瓶。
灯光之下, 里面余半的琥珀色液体表面浮着碎星般的光点。
旁边只有一个玻璃杯,是他平时泡澡时喝酒用的,金发男人停顿一瞬, 还是伸手将其拿起。
半透明的酒液倾倒而出,浅浅填满杯底便被放回原处。
不搭配冰球, 也不成为配料调和成口感更为丰富的鸡尾酒,除了部分追求口味的酒客, 这种纯饮的喝法其实没什么乐趣可言。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品酒的时候。
酒精的作用成为麻醉后,一切增加其风味的步骤就不再有必要。
安室透拿着酒杯站起来, 在转身时脚步有片刻停滞。
他身后就有麻醉剂, 只需要半管,少年就能安稳睡去, 全然无痛完成所有处理伤口的过程。
而不是靠酒精那点微乎其微的麻醉, 咬牙熬过只能勉强消去一半的疼痛。
但是…金发男人扪心自问, 如果此时此刻是松田伊夏要给他使用麻醉剂包扎, 那自己的回答也必然是否定。
降谷零的接近出于保护欲, 而少年的接近从表面上看只出于感兴趣,对于这种复杂的关系而言……
“信任”这个词有些太过奢侈。
最后金发男人只是将手送去,被端着的酒杯稳稳抵在对方下唇。
“波本?”少年意味不明地哼笑道。
酒名和一个人捆绑起来后, 连品味酒液都夹杂了几分深长的意味。
安室透微动手腕, 那酒液随之倾斜。
松田伊夏嗅到了复杂而浓郁的酒香,同男人身上偶尔的淡香如出一辙, 只是更加浓郁, 来势汹汹。
琥珀色的液体润湿下唇, 原本干涸在唇面的血化开, 如同口脂般在玻璃杯边缘留下淡红的余痕。
对方手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角度,让酒液保持在堪堪要倒出酒杯的程度, 他探头抿了半天,真喝到的少得可怜,连喉咙都没过就消失在口腔里。
少年向后躲开些许,笑道:“安室先生,你也太谨慎了。这要让我喝到什么时候?这种速度,你干脆直接倒手心里让我舔着喝算了。”
安室透:“……”
男人正要开口刺回去,就看见因拉开距离,来不及被抿进唇中的酒顺着下唇往下滑去。
他伸手去擦,没想到少年也下意识伸舌去舔下唇,那刻穿过舌面的短钉因而敲过牙尖,一声清脆的碰撞音从唇齿尖卸出。
温软湿润的触感自指尖一闪而过。
两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