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几乎没有犹豫。金币总会花完，低级物品她靠知识和指环未必弄不到，但独有的线索和人情更值钱。

“我对您用这些苔藓进行的实验很好奇。”她直视着老哈里斯，语气不卑不亢，“如果可能，我更希望获得一个为您后续研究提供帮助的机会，或者……一些相关的知识。”

老哈里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般的笑声：“有趣！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不要钱，要知识？嘿……”

他饶有兴致地围着凌薇转了一圈，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胆子大，脑子也清醒。知道吗？前几天也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来打听这苔藓，开口就是要卖高价，蠢货！”

鬼鬼祟祟的家伙？

凌薇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了老杰克提到的生面孔和那个血眼标记。

“哦？还有人需要这个？”她故作随意地问。

“谁知道那帮藏头露尾的家伙想干什么！”老哈里斯不屑地摆摆手，似乎不愿多提，“不提他们。小丫头，你既然想要知识……嗯……”

他沉吟了一下，走到一个堆满卷轴的角落翻找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基础太差……但脑子够用……或许……”

片刻后，他抽出一张材质特殊、边缘有些卷曲的陈旧皮纸，塞给凌薇。

“喏，这是个古老的简易配方，用滑涎苔的精粹黏液为主材，混合几种常见草药，能配制出‘水下呼吸药剂’的劣化版——‘鳃囊药剂’，效果很短，但关键时刻能顶点用。算是预付的报酬之一。”

水下呼吸药剂的劣化版？！

凌薇心中一震。这绝对是初期冒险的极品辅助药剂！价值远超那些金币！

“至于帮忙的机会……”老哈里斯摸了摸红鼻子，嘿嘿一笑，“等我处理完这批苔藓，可能需要人帮忙去城里的炼金师公会送点东西，或者采集点更麻烦的材料。到时候再说，看你有没有空。”

这等于开启了一个潜在的长期任务链！

“非常感谢您，哈里斯先生。”凌薇小心地收好配方，真诚地道谢。这份收获远超预期。

离开老哈里斯的古怪小屋时，凌薇的心情好了不少。隐藏任务的回报丰厚，指环的功能有待开发，虽然出现了血眼这个变数，但至少第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艾米还在门外乖乖等着，见她出来，明显松了口气。

“走吧，回去了。”凌薇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

“嗯！”艾米用力点头，看向凌薇的眼神里，恐惧淡去，那点好奇和崇拜更加明显了。她似乎觉得，这个熟悉的凌薇姐姐，变得陌生又……厉害极了。

两人沿着来路返回。凌薇默默记下了沿途看到的几个可能适合练习魔法和测试指环的隐蔽地点。

快要走到镇中心与西区的分岔路时，凌薇目光随意扫过路边一个卖劣质纪念品的小摊，脚步猛地一顿。

她的视线牢牢锁在了摊主随意挂在摊位角落的一个饰品上。

那是一个用某种暗红色木材粗糙雕刻而成的……吊坠。

吊坠的形状，正是一只睁开的、流淌着血泪的眼睛！

与沼泽边树干上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摊主是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男人，正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摊位上混进了多么危险的东西。

这吊坠是哪里来的？是血眼成员不慎遗落的？还是他们故意放在这里传递信息？或者……这个摊主本身就有问题？

凌薇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血眼的触角，似乎比她想象的延伸得更近，更隐蔽。

她该怎么办？无视离开？还是……冒险上前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