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程诺随手指向床边的位置，机器人立马把椅子推过去，“身上的伤不算严重，除了眼睛麻烦点，其余的都还好，你呢？有伤到哪里吗？”

女人的声音温和清透，如山涧溪流缓缓流过，鹿零挠了下耳朵，感觉痒痒的。

“我没事，就手上擦破点皮。昨天的事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害怕，如果不是你推了我一下，我可能就……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鹿零诚恳又认真地看着她。

程诺弯起眼睛，左手朝她探去，“那我要你答应我，下次出门要带上保镖，你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一个人出来要是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好，我会的，不过……”鹿零搭住她的手，心脏跳得有点快，“你怎么知道我是演员？是纪姐姐跟你提过我吗？”

从入院到现在，鹿零一直关注着程诺的情况，知道从手术之后就只有纪溪陪着，程诺能知道她的职业最大可能就是从纪溪嘴里得知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鹿零原本凉透的心又回温了。

听到她的称呼，程诺眼底极快地掠过暗色，眼神疑惑，“啊？我的秘书是你的忠实粉丝，平时经常听她提起你——纪溪？你们认识吗？”

程诺的表情不似作假，鹿零咬着唇，声音闷闷的，“纪姐姐和我姐是高中同学，我喜欢……找她玩。”

“啊！原来你是鹿齐岳的妹妹？”程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也太巧了吧，之前我就听她说有个小妹妹喜欢黏着她，她还说要带来给我看看，但当时你在米国上学，就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是吗，那确实很巧……”

鹿零扯了扯嘴角，失落地低下头，视线下移落到程诺敞开的领口。

为了方便换药，里面没有穿胸衣，从鹿零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那圆润的弧度，哪怕都是女生，鹿零还是红了脸，声音有些磕巴，

“姐、姐姐，你的衣服没有穿好……”

“啊？”程诺摸到胸口，脸颊也有些红，轻声埋怨，“护士都说了没事，睡觉的时候她非要解开，走之前也不帮我弄好……”

只有一只手扣扣子不太方便，程诺折腾了一会才把衣服整理好。

一旁的鹿零听到这些话，十指紧扣，“你们，睡一起吗？”

VIP病房空间很大，单是卧室就有两间，方便陪护。

程诺脸上红云更甚，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羞赧，“因为我看不见，一个人待着会有些害怕，有她在身边，我会安心很多。”

鼻尖发酸，鹿零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你们是情侣吗？为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你，也没听纪姐姐提起过？”

程诺默然。

鹿零连忙开口，“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我就是随口问问！”

程诺轻笑着摇头，嗓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做错了一些事惹她伤心了，现在我想要弥补。”

望着她低垂的眼睫，鹿零轻拍着她的手背，下意识安慰，

“你别难过，纪姐姐不会怪你的，如果她真的生你的气，昨天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真的吗？”程诺倏地抬起头，灰蒙蒙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来，“她很在意我？”

鹿零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尽管心疼到滴血，她还是诚实地讲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真的，她很在意你。”

“任何人看到她站在手术室外的模样，都不会怀疑她对你的感情。”

……

纪溪是在鹿零走后没多久回来的，手里还拎着一份酸枣糕。

警方查出飞车驾驶人曾在前一天晚上吸食过违禁品，这场意外他全责。

不过如今政府已经废除死刑，经济赔偿纪溪不在乎，正当她想走后门把人塞到不干净的地方遭点罪，鹿齐岳的电话打过来了，让纪溪不要管这件事，她会让人处理。

老同学的手段她放心。

纪溪把人踹个半死后拍拍衣袖离开了。

回到病房刚好赶上饭点，她洗干净手后坐到床边给人喂饭。

期间程诺一言不发，纪溪以为她睡太久了没精神，也没在意，等她吃饱了自己才开始吃。

纪溪刚吃完准备站起来消消食，就听到一声略显幽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昨天会来医院，是为了她？”

没点明是谁，但纪溪心里清楚。

她挑起眉头，拿起桌上的糕点掰下一小块喂给程诺。

程诺不想吃，但纪溪似乎跟她杠上了，她头扭到哪边，纪溪就追到哪边。

程诺被逼急了，一口咬下去，故意用犬齿磕了一下纪溪的手指。

“嘶——”

指尖轻戳着她鼓鼓的脸颊，纪溪眼里染上笑意，

“那你先说说看为什么你出事警方会率先联系我？你给我备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