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一袭素青色长裙,未施粉黛,在满是锦衣华服的宫廷中,如同一支亭亭净立的青莲。
她并未在宴席上落座,而是直接去了御膳房,亲自监制那“寿宴三味”——雪莲银耳羹、翡翠白玉卷、以及一道工序繁复的松露炙鸭。
苏婉柔则作为安国侯府的嫡女,混在随行的女眷之中。
她远远望着在御膳房内外忙碌的苏晚晚,眼中淬满了怨毒。
她悄悄对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会意,趁着无人注意,将一包药粉迅速倒入苏晚晚休息时用的茶盏中。
角落里,奉旨前来巡查御膳安全的王医正恰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浑浊的
片刻后,苏晚晚回到偏厅歇脚,端起那杯茶,看到水面一丝极淡的涟漪,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笑意,比之前更深了。
午时三刻,凤驾降临,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驾临寿宴。
苏晚晚亲自奉上三道菜肴,雪莲银耳羹清甜润喉,翡翠白玉卷造型雅致,松露炙鸭更是异香扑鼻,引得满座称奇,皇后龙颜大悦。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宾客席上的苏婉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整张脸瞬间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紧接着,在一片惊呼声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然散开,她身下的锦凳竟被秽物淋漓浸湿。
周遭的贵妇们纷纷花容失色,掩鼻避退,场面瞬间大乱。
“是她!是苏晚晚!”苏婉柔状若疯癫,指着不远处的苏晚晚,尖叫道,“是她给我下毒!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晚身上。
王医正快步上前,搭上苏婉柔的脉搏,眉头紧锁,随即冷声道:“此乃‘红鸾散’之症,此药毒性奇特,服者必在三日之内发作。苏小姐此刻发作,想必定是三日前便已服下。”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苏婉柔,“而且,老夫闻到苏小姐随身香囊中,似乎尚有此药的残粉气息。”
侍卫立刻上前,从惊慌失措的苏婉柔腰间取下香囊,呈给王医正。
王医正打开一闻,脸色一沉:“正是此物!”
人证物证俱在,真相不言而喻。
苏婉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设下的局,竟原封不动地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她眼前一黑,在众人鄙夷嫌恶的目光中,当场昏厥过去。
回府的马车内,空气安静得几乎凝滞。
良久,谢景行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早知她会用红鸾散?”
苏晚晚懒懒地靠在他肩上,眼皮都未抬一下,反问道:“你早知她身边有你的人?”
谢景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夜风拂过琴弦。
“秦十三昨夜,换掉了她的香囊。”
她终于抬起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所以……你也是在护我?”
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抚过她鬓边的发丝,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不是护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来罚。”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入浓稠的夜色。
远处,安国侯府依旧灯火通明,一如往昔。
只是府中的人谁也不知道,一场真正围绕着“苏青禾”这个名字的风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