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铁生人呢?”村里人喊了一声。
“这都前后过去大半小时,王铁生咋人影都没见着?”又有人忍不住嘀咕,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进了死水潭,瞬间让议论声都停了。
众人下意识一愣,是啊,王铁生作为李婶子的男人,跟李寡妇闹出那个事情之后,李婶子都喝药了,王铁生竟然还没有出现。
“可不是嘛!自家娘们都躺这儿了,他倒好,影子都没见着!”说话的是隔壁的二婶,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鄙夷,“指不定还跟那李寡妇在哪个旮旯里躲着呢!”
这话一出,人群里又炸开了锅。
“要我说,李婶子就是太老实了,换成别的女人,早把那对狗男女的脸给撕了!”
“唉,可怜见的,孩子才多大,这要是真走了,国强可咋办?”
“嘘……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村西头疯了似的跑过来,裤腿上沾着泥,鞋子都跑飞了一只。
是王铁生跟李婶子的儿子王国强,他刚跟村里的小孩在外面疯玩去了,后来听见村里有人喊“李婶子喝药了”,撒腿就往回跑。
孩子跑到牛车旁,先是愣了一下,看着躺在上面的母亲,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伸出小手,想去碰李婶子的脸,又怕碰碎了似的,指尖在半空中抖了半天,最后还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俺娘……俺娘咋了?”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强忍着没掉眼泪,扭头看向周围的大人,“俺爹呢?俺爹在哪儿?”
众人看着孩子通红的眼睛,都没了声音。二婶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找!都进屋找去!王铁生肯定没走远!”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呼啦啦地往王铁生家的土坯房涌去。
堂屋、里屋、柴房,连鸡窝都扒拉了一遍,愣是没见着人影。
最后还是翠花婶子在灶房里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推开虚掩的门一看,王铁生正蜷缩在灶台边的草堆上,嘴角还挂着涎水,睡得死沉,连人进来都没反应。
“找到了!在这儿呢!”翠花婶子又气又急,上去推了他一把,“王铁生!你醒醒!你家娘们都快不行了!”
王铁生被推得晃了晃,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别闹……再喝……再喝一杯……”
众人涌进来,看着他喝得烂醉如泥、连人都认不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呸!真是个窝囊废!”
“自己老婆都喝药了,他还有心思喝酒!”
“这要是我男人,我直接一菜刀劈了他!”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一条道,大队长王铁柱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是王铁生的堂哥,平时也是个护短的性子,可今天这事,连他都觉得脸上无光。
王铁柱看着缩在草堆里的堂弟,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自己家娘们都喝药了,他还在那喝醉着,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王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头?
“王铁生!”王铁柱咬着牙喊他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怒火。
王铁生还是没醒,只是咂了咂嘴,继续睡。
王铁柱气狠了,上去就是给了他一脚,正踹在他的腰上。
王铁生疼得嗷了一声,像条死狗似的滚了一圈,还是瘫倒在那没有动静,甚至还打了个酒嗝。
“你个畜生!”王铁柱气得浑身发抖,扬手还想打,却被旁边的村长拉住了。
“铁柱,别打了,先救人要紧。”村长叹了口气,“铁生家的还躺着呢,再耽误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他知道村长说得对,可铁生家的毕竟是他堂弟的媳妇,只他跟着去医院不合适,传出去闲话多。
还有医药费,这也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