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低声问：“这就是你之前不肯和我在一起的顾虑吗？”

“嗯，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怕影响你的前程。”

他不会放开江声的手，可有时风浪太大，他们被命运的巨浪推开，越离越远，十指紧扣就变得很艰难。

“我能做什么？”江声问，“等你回来，是吗？”

“你愿意等我吗？”闫续的心好似一下被攥紧，他也会踟蹰，像被分为两半，一个他谴责着他，为什么要框限江声的人生，另一个双目通红，想死死得把江声拴在他身边。

江声贴着他的胸口：“如果太久的话，久到我把你忘了，或者久到我喜欢上别人了，那我就不等了。”

闫续心尖那处一瞬间又变得酸酸麻麻的：“不行。”

他轻轻啄吻江声的肩头：“不准喜欢别人，也不准把我忘了。”

“所以，你要快点回来。”江声转过头，抬起手搂住闫续的脖子，覆上他的唇，印上一个吻。

“我们刚在一起，为什么就在聊分手的事情了。”江声用笑掩饰着现在有些悲伤的氛围。

“不是分手。”闫续严肃地说，“我们不分手。”

“最多算异地恋。”江声听完就狡猾地弯起眼睛笑。

他又主动亲了亲闫续，讨好地说：“可以陪我到高考完吗？”

“好。”

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闫续之前假意向彭超阳投诚，想争取的就是到六月份的这几个月时间。

三点都过了，江声躺在闫续旁边睡午觉。闫续放着电脑跑数据，心思就落到的身边人身上，一只手忍不住碰碰他的脸，之前的伤淡了不少，但还是有一条细细的痕迹，闫续小心地用指尖抚过，希望它能快点消失。

虽然动作轻柔注意着，但还是把江声弄醒了，他翻了个身，闫续的手顺势往下，搂住他的腰，朝怀里带了带。

江声也不装睡了，哼哼唧唧地问他等下怎么安排。

“一会儿我要去趟医院。”闫续说，就是之前他手受伤了，他们偶遇的那个私立医院，当时真的不是闫续跟着他，而是纯偶遇，闫续的妈妈在那里住院。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去看看我妈妈。”

江声抬起头，僵在了原地，好像在用刚醒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这句话的合理性。

“不用紧张，”闫续看江声表情怪怪的，扑哧笑了。

“你在想什么呢，宝宝，”他贴近了江声的耳朵，小声说，“怎么像要见婆婆一样。”

江声红着脸推他，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闫续笑着把他按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好了不逗你了，就只是陪陪我而已，她意识不清楚，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

再次来这个熟悉的医院，江声跟着闫续直接去了住院部，冯蕊坐在床上，背部挺直靠在床头，左手在输液，罕见地没有在睡觉。

见他们走进病房，女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闫续拆开顺路带过来的水果，给江声递上一根香蕉，又拿出苹果，拖过垃圾桶，削起皮来。

房间的氛围也许是因为安静，显得有些压抑，闫续的妈妈看过去并不算特别年迈，五官立体，眼窝很深，山根也很高，是南方少见的骨相美人，即使坐在病床上也能看出来个子高挑，面容也没有过分下垂衰老的痕迹，因这种骨骼感给人一种高智感，只是因为病痛而脸色苍白，双目也无神，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江声没有吃香蕉，闫续削完了问他要不要吃苹果，他也只局促地摇摇头。

冯蕊才又打量了一下江声：“你不是来找我的。”

江声略一点头，他也没有什么探望女性长辈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来看望您，阿姨。”

冯蕊没搭话，移开目光，闫续把苹果切成片喂给她，她吃过两片就不再张口，闫续就自己吃。

“看上去真小。”

冯蕊看似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现场的三人都知道她在说谁。

闫续道：“他吗，不是看上去，实际年纪是小。”

“长得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