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攥着嫁衣下摆的手微微发颤,指尖把光滑的丝绸捏出几道浅痕。他看着昭衍伸来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声音又软又怯:“你、你别靠近……我不是你娘子,我叫张泽,是男的……哥们”
昭衍脸上的欣喜瞬间僵住,眉头轻蹙:“清辞,你说什么胡话?你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昨日还好好的,怎的晕了一场就不认人了?”
这话让张泽更急了,鼻尖冒出细汗,想把话说清楚,却越急越结巴:“我、我真不是……我昨天还在A市加班,被同事骗去挨骂,还被扣了工资,后来……后来被车撞了……怎么会在这儿?”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大红嫁衣,又慌忙摸了摸胸口,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都快涌到眼眶:“我、我真的是男的,你肯定认错人了……”
“吱呀”一声,门帘被轻轻撩开,荷香端着温好的燕窝粥走进来,见沈清辞醒了,刚要笑着上前,就见他急得快哭了,顿时愣在原地:“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没等张泽开口,门外传来昭卉氏的脚步声,她一进门就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醒了就赶紧把粥喝了,大婚之日躺到现在,传出去像话吗?”可话刚说完,看见沈清辞红着眼圈、手足无措的模样,语气又不自觉软了些:“怎么还哭了?是身子还难受?”
张泽见她神色严肃,更怯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大娘那个我、我不是您说的千金……我叫张泽,就是个打工的……”
昭卉氏愣了一下,随即转向昭衍,眼神带着几分嗔怪:“你没好好跟她说?”又转回来看着沈清辞,放缓了语气:“你定是病糊涂了,先喝口粥垫垫。你是苏尚书的女儿,也是我昭家明媒正娶的儿媳,错不了。”
张泽还想解释,可看着昭卉氏认真的眼神,又看看昭衍担忧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本就老实,在公司被欺负都不敢反驳,现在对着这陌生的“家人”,更不知该如何争辩。只能乖乖接过荷香递来的粥碗,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
昭卉氏看着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心里的软意又多了几分,嘴上却依旧硬气:“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往后别瞎想,好好养身子,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完,又叮嘱荷香仔细照顾,才转身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昭衍看着沈清辞低头喝粥的模样,温声道:“你要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关系,咱们慢慢学,我陪着你。”
沈清辞点点头,心里却满是迷茫。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以前在公司再苦再难都扛着,可现在换了身份,成了需要被照顾的“千金小姐”,连反驳都不敢。他不知道,这份老实,往后要在这深宅里,如何撑过一场场未知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