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布蕾蒂苒与您相谈甚欢”神父不知从何处出现,打断了他们间的谈话。
艾斯一脸嫌弃地走开,正好夏砂姗姗来迟,悄悄招手把他叫了出去。
夏砂也很嫌弃神父的样子,脸色难看。
“有点事耽搁了,既然葬礼已经结束我们就快点走吧”
“不是还没完吗”
艾斯看向还在燃烧的棺材,棺材应该是专门为这种特殊葬礼定制的材料打造而成,在火焰映射下换发出昂贵的光芒。
“嗯?不是结束了吗”夏砂神色疑惑,偏过头看向艾斯。
“骨灰什么的东西怎么办”
“骨...灰?那是什么?”
文化隔阂。夏砂本质上还是土生土长的渡口镇人,对外界的认知仅停留在外界的书籍上。平时拽气又能干的模样让艾斯差点忘记夏砂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
“嗯——”艾斯思索措辞,磕磕巴巴地解释“就是草木灰之类,人燃烧后的灰烬”
“神父他们会把棺材里的灰清洗掉的,毕竟下次还要用”
艾斯嘴巴张着,他好像说不出什么毛病。
夏砂愣了下,像意识到问题所在,砸了砸嘴。
二人回到了那条小溪边,夏砂说这条小溪在雨水充沛的夏季会拓宽成河流,也不知道流向哪。
“水总有一天会回归大海,水循环和人的循环类似,修女这样教过我们”
“无论水曾落在何处,留淌过哪里,最终都会抵达大海”
“爷爷是成功回归了死的海洋,温柔冷酷的海洋吞噬恐惧,所以爸爸死的时候,我没感觉难过”
夏砂眉头一皱,刚才他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疟疾般的痛楚,但转瞬即逝,令他以为是幻觉。
“这里的人大体都经受这种教育,把死的海洋当作信仰”
“还真是什么信仰都有啊”艾斯感言了一句,偏头问“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夏砂抚摸心脏的位置,带着自己也不能确定的神情“没...有,一想到爷爷和爸爸,心脏处就暖暖的,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个镇子果然奇怪。
“对了,南边那里有片荆棘丛,你知道哪有工具能帮我穿过去吗?”
“荆棘丛?有这种地方吗...学校仓库里应该有除蜂巢时穿的衣服,虽然上着锁但可以从旁边的窗缝里钻进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呜哇、别拽我衣服啊!”
...
一小时后,夏砂和艾斯灰头土脸地从学校仓库里钻出来。
“服了你了,怎么会有人碰哪塌哪,找个东西还差点把命丢在里面了!”
艾斯吹走鼻尖的灰尘,笑嘻嘻地拖着防蜂服。“不是找到了嘛,谢谢啦”
“哈、所以你打算怎么穿这么大的衣服?”
“夏砂当下半身,我当上半身”
“我为什么要当下半身啊!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体?!找针线包自己改一下不就行了吗?”
“还有这招,那拜托你了”
“你以为无论什么拜托我都会接受吗?!”
当天晚上艾斯就去敲夏砂的窗户,气急了的夏砂当即就是一拳,当然没中。
二人连夜改好了防蜂服。
因为体型不合,最后剪成了类甲胄的布块,拼在一起刚好将全身包好。
8
和哈欠连连的夏砂打完招呼,艾斯背着包裹就往南边的废墟走。
为了避开泰勒,艾斯特意选在学校上课的时间进入森林。
一进入森林,那种隐约的牵引感逐渐明显,像在为他带路。
再次遵循直觉,艾斯回到前天的荆棘墙前,这里还是不像有人来过的模样。
笨重的防蜂服多少妨碍到他的动作,试了好几次才攀上铁艺围墙的顶端。
下方是棘刺、灌木与枯叶铺成的软地毯,前面是因无人搭理或疯长或衰褪的花园作物。不知道该说繁盛还是凄凉的一副景观。
暂且将防蜂服留在原地,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