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沈栖迟的暴戾,真怕自己会被打得如晨起的半夏一般比猪还卑贱丑陋。
男人清秀的眉头堪堪舒展,“大嫂慈悲给你表现的机会,好好说就是了。”
“奴婢……奴婢……”
“你放心……只要你所言合理……我不会动你。”
“多谢二……”
“说!”他手上猛一使劲儿,吓得莲心身子僵直发抖,“别别……我说!我说!”
“奴婢……奴婢亲眼看见,那日少夫人与您争吵您拂袖而去,其实院判大人一直都在不远处,但他偏是待您走后才敢现身,那时的少夫人正伤心哭泣……他……他就……”
“怎样!”沈栖迟大呵,莲心即刻吓哭了,”二少爷……奴婢见院判大人……十分温柔的安慰少夫人……还……还亲手替少夫人擦去泪水……”
沈栖流听不下去了,“大胆贱婢满口胡说!必是添油加醋乱听来的!小迟,此贱婢与墨玉夫人一条心,墨玉夫人适才污蔑弟妹不成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看她与这疯妇早就联起手来了!”
沈栖迟朝莲心黑面:“说下去。”
“他们后来堂而皇之一同进了少夫人的寝殿,奴婢在外见房门紧闭,里头也没什么声音,然后……然后许久院判大人才开门离去!奴婢本以为就没什么了,哪知……少夫人在他临走之际又依依不舍的追了上去,二人又……深情贴触……奴婢还看见少夫人偷偷塞给他……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奴婢……奴婢躲在灌木后头……没看清……”
场内寂静了片刻,似乎都不忍打扰沈栖迟阴郁的联想。
最后还是颜景泽忍不住开口,“姑娘说的绘声绘色,在下实不忍打断你,不过……还请二少爷容在下问她两句话。”
沈栖迟沉声应允,目光未移。
“莲心姑娘目蒙尘雾,带着目的看事情多半是偏离真相的,你只见到少夫人低声下气的哀求二少爷留下,可知她卑躬屈膝所求为何?”
莲心抖落满额的冷汗,唯恐戳破沈栖迟的窘况而遭来祸害。
沈栖迟阴晴不明,“别看我,回答他。”
“是……是……”移开眼时她更慌了,“少夫人……那般恳求……定是……定是以为自身不检之风……被二少爷察觉了……自觉有愧,才……才……”
这样说真的好吗?
出言否认是拆了自己的台,如这般润色推敲,则是踩了沈栖迟的脸。
无论哪一种,都不能完全保自己周全,那避开自己的错处便是她此刻唯一能施之法。
“她求我?”听完这起子糊涂话,沈栖迟倒莫名扬起唇,“你瞧得还很仔细啊?”
“是……是……”
“罢了……你既瞧见了她跪地挽留,想必我如何打骂她的……你也清晰目睹了吧?”
“这……奴婢……”莲心偷偷抬手想扯出自己的领子,却被其越发紧攥,“怎么了?不敢说吗?”
“奴婢……”
“姑娘的供词中提及在下曾为少夫人擦眼泪,关于这一点……”颜景泽莞尔,“在下承认。”
沈栖流下意识探口:“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