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艘有些腐朽的大船,开始艰难地调转方向,奋力开拓。
而“磺胺粉”的出现,则真正开始在外部掀起波澜。
林茂才和林长水虽然心怀鬼胎,但更怕失去现有的地位和利益。
在林铭给出的巨大压力和诱惑下,他们不得不动用所有关系和渠道,尝试运作这批神奇的药物。
第一批磺胺粉,数量不多,被小心翼翼地投入市场。
效果是颠覆性的。
一位与林家交好、腿部受了严重枪伤、西医已经宣布准备截肢的乡绅,在用了磺胺粉后,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没有恶化,高烧退去,保住了腿。
一位产后高烧不止、濒临死亡的妇人,在灌下磺胺溶液后,硬生生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江南的富商巨贾、乃至一些手握兵权的小军阀中间传开。
“林家有一种神药!”
“能活死人,肉白骨!”
“价比黄金!有价无市!”
无数打听和求购的人找上门来,林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
原本积压的丝绸和茶叶,借着这股“神药”的东风,被那些急于交好林家、换取磺胺购买资格的商人们抢购一空,并且换回了远超预期的粮食和紧俏物资。
甚至,真如林铭所期望的那样,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用磺胺粉换回了几十条崭新的“汉阳造”步枪和一批弹药。
书房内,林铭听着福伯的汇报,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少爷,神了!您真是神了!”福伯激动得老脸泛红,
“还有好些人捧着大洋想买磺胺,您看……”
“物以稀为贵。”林铭转动着拇指上并不存在的玉扳指——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严格控制出货量,优先供给能为我们提供军火、粮食和情报的势力。价格,再提三成。”
“是,少爷!”福伯躬身应道,看着林铭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紧接着,林铭又盯上了林家一处效益不佳的皂角作坊。
冬日寒风凛冽。
林铭站在林家那间效益日渐低迷的皂角作坊前,眉头紧锁。
院子里堆放着大量未售出的土皂,几个老师傅正无精打采地翻动着皂液。
作坊主管李善文苦着脸汇报,“咱们的林家皂去污力普通,样式老旧,富人家都爱用洋人的香皂,穷人家又嫌咱们卖得贵。”
林铭拾起一块成品土皂,触手粗糙,带着一股淡淡的油脂腥气。
他掰开一看,内部结构松散,颜色灰暗。
“带我去看看制作过程。”林铭沉声道。
作坊内,工人们正按古法操作:
将皂角捣碎取汁,混合猪油和草木灰水,在大锅中熬煮后倒入模具晾干。
整个过程全凭经验,成品质量参差不齐。
瞬间,大量现代制皂工艺的信息涌入林铭脑海,他准备利用自己上大学时所学的化学知识改进制造工艺。
说干就干,林铭铺开纸张,开始绘制新的生产工艺流程图。
油脂脂肪酸组成、碱液浓度控制、皂化反应温度与时间、添加剂功效……
次日,他召集作坊所有工匠。
“从今天起,皂角作坊全面改革。”林铭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将传授你们新的制皂工艺。”
老师傅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祖传的手艺,怎能说改就改?”
林铭不理会这些杂音,直接开始指挥:
“首先,改变油脂配比。”他指着准备好的几种原料,
“不再单一使用猪油,而是将猪油、牛油、椰子油按五比三比二的比例混合。猪油提供硬度,牛油增加持久性,椰子油增强起泡力。”
工匠们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油脂还有这等讲究。
“其次,碱液必须纯化。”林铭继续道,“不再用简单的草木灰水,而是用生石灰处理纯碱,得到浓度准确的氢氧化钠溶液。”
他亲自示范如何用鸡蛋法测试碱液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