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伏地魔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回答他的是哈利从墓碑后探出的魔杖和一声清喝：“霹雳爆炸！”

一道强烈的爆炸咒并未射向伏地魔，而是射向他身前的地面！轰隆一声，泥土和草皮被炸得漫天飞溅，瞬间遮蔽了伏地魔的视线。

“雕虫小技。”伏地魔嗤笑着，袍袖一挥，一股强大的魔力荡开，烟尘立刻消散。

但就在烟尘弥漫的瞬间，哈利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另一块墓碑后。“粉身碎骨！”“火焰熊熊！”他接连射出两道咒语，目标分别是伏地魔左右两侧稍远处的食死徒！

他深知此时与伏地魔硬拼毫无胜算，他的目标是制造混乱，搅乱围攻的阵型！

两声惊呼响起，一名食死徒仓促挡下粉碎咒，另一名则被突然蹿起的火焰逼得后退一步。包围圈出现了一丝松动。

“废物！”伏地魔怒斥一声，似乎觉得被哈利抢攻并且干扰到仆人是奇耻大辱。他不再留手，魔杖连连挥动。

“钻心剜骨！”

“阿瓦达索命！”

各种恶咒和黑魔法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哈利所在区域。爆炸声接连不断，墓碑一块接一块地化为齑粉，地面被犁开，留下焦黑的痕迹。

哈利将自身的灵活性、对战斗节奏的把握以及前世积累的应对伏地魔的经验发挥到了极致。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利用每一块墓碑、每一个坑洼作为掩体，时而翻滚，时而疾奔，时而用铁甲咒精准格挡那些无法避开的非即死咒语。他的咒语反击同样犀利精准，虽不足以重伤伏地魔，却总能打断他的施法节奏，或逼迫他进行防御，甚至偶尔一两道刁钻的昏迷咒或缴械咒还会让旁观的食死徒手忙脚乱。

他看起来险象环生，袍子被咒语余波划破，脸上沾满尘土，呼吸也因为高速移动和魔力消耗而变得急促，但他始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重创。

食死徒们从一开始的嘲弄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兜帽下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甚至一丝难以置信。这个男孩……太诡异了！他怎么可能在主人的全力攻击下支撑这么久？他的战斗方式老辣得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

伏地魔的红眼睛里也渐渐收起了戏谑，变得凝重而更加愤怒。哈利的难缠远超他的想象。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和某种……令他不安的、仿佛能预知他攻击路数的诡异直觉。

“够了！”伏地魔失去了耐心，于是一名食死徒的魔咒命中了哈利，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古老斑驳的墓碑上。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脊背和内脏，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的味道。

他摔落在冰冷的土地上，魔杖脱手飞出，滚落到几英尺外的草丛里。

“抓住他！”伏地魔尖厉的声音响起，带着暴怒后的冰冷杀意，“我要亲手处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几个食死徒立刻扑了上来。

哈利挣扎着想爬向他的魔杖，但疼痛和撞击带来的眩晕让他动作迟缓。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已经快要抓住他的头发——

就在此刻。

他猛地向前一扑，手指终于紧紧攥住了那根失落的冬青木魔杖！

他迅速翻身，杖尖指向最近的那个食死徒，不顾一切地大喊：“昏昏倒地！”

红色的咒光击中了目标，那个食死徒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后倒去。

“废物！”伏地魔咆哮起来，怒火彻底燃烧，“抓住他！杀了他！”

更多的咒语向哈利射来。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墓碑间穿梭爆炸，碎石飞溅。哈利依靠着掩体狼狈地翻滚躲闪，不时仓促地发射障碍咒或缴械咒，食死徒们加入后，他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绝境。

右手骨折了，左手还能战斗。

他的心脏疯狂跳动，后背疼痛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希望渺茫得让人绝望。

伏地魔推开身前一个动作稍慢的食死徒，再次举起了他的魔杖，红眼睛里闪烁着残忍和必杀的决心。

“钻心剜骨！”

这一次的咒语快得超乎寻常，哈利刚刚躲开一道魔咒，身体尚在半空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规避或防御。红光瞬间击中了他的胸膛。

一瞬间，哈利的大脑一片空白。剧痛，远超任何想象的剧痛，如同成千上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他的骨头仿佛正在被一寸寸地敲碎，然后又被强行熔化。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手臂不自然地弯曲着，视线里的一切都扭曲成了无法辨认的色块。他想尖叫，想求饶，想让这一切都结束，哪怕是死亡也好。

然而，在他灵魂的最深处，那经历过两世风霜的意志力如同一块顽固的礁石，死死地抵御着这痛苦的海啸。他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剧烈的刺痛和满口的血腥味让他保持了一丝清明。他不会叫喊的，绝不会让伏地魔听到他求饶的声音，绝不！

伏地魔举着魔杖，欣赏着哈利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个男孩在抽搐，在颤抖，却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略感意外地收回了咒语。哈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半身，抬起头，那双翠绿的眼睛虽然因痛苦而有些涣散，但深处燃烧的，依旧是毫不屈服的、冰冷的憎恨。

伏地魔疯狂地大笑：“好！多么美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