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带着盛夏残留的燥热，梧桐树叶在阳光里投下斑驳的影子，落在星华中学高二（3）班的窗沿上。林屿抱着一摞刚领的课本走进教室时，金属门轴“吱呀”一声响，瞬间让喧闹的教室安静了大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露出一双亮得像盛了阳光的眼睛。“大家好，我叫林屿，从今天起转到这个班。”声音清亮，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嘴角扬起的笑让后排几个女生悄悄红了脸。

班主任张老师指了指靠窗的空位：“你就坐那里吧，旁边是沈知砚，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林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座位旁的男生正低着头，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听到名字，他才缓缓抬起头，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像浸在温水里的墨，没什么情绪，却让林屿莫名地顿了一下。

“你好，我是林屿。”放下课本，林屿主动伸出手，笑容依旧灿烂。

沈知砚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指尖微微蜷缩，过了两秒才轻轻握住。他的手很凉，和林屿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而且只握了一下就迅速收回，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沈知砚。”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接下来的课，林屿很快就融入了新环境。他性格开朗，下课没多久就和前后桌聊得热火朝天，偶尔还会转头问沈知砚题目。沈知砚话不多，但每次都能精准地指出解题思路，只是眼神总是落在林屿的侧脸，或者他握笔的手指上，带着一种林屿没注意到的专注。

放学时，林屿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点，等他走出教室，走廊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刚下到一楼，就看到沈知砚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沈知砚，你也刚走啊？”林屿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沈知砚转过身，目光落在林屿肩上的书包带，又移到他沾了点粉笔灰的袖口，轻声说：“嗯，等你。”

林屿愣了一下：“等我？有事吗？”

“你家往哪个方向走？”沈知砚问，深褐色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细碎的光。

“我家在东边的晨光小区，你呢？”林屿没多想，顺口回答。

“顺路，一起走。”沈知砚说完，就率先迈步往前走，步伐不快，刚好能让林屿跟上。

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跳跃的光斑。林屿话多，一路都在说学校的趣事，比如哪个老师讲课最有趣，哪个食堂窗口的饭最好吃。沈知砚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或者在林屿问他问题时回答一两句，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林屿的身影，从他晃动的发梢，到他因为说话而微微起伏的肩膀，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悄悄记在心里。

走到晨光小区门口，林屿停下脚步：“我到啦，谢谢你陪我走这么远！”

“不用谢。”沈知砚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不舍，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明天早上我在这等你，一起去学校。”

“好啊！”林屿爽快地答应，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小区。

看着林屿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沈知砚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几根刚才从林屿头发上掉下来的碎发，是他刚才在林屿转身时悄悄捡起来的。他把玻璃瓶贴在胸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林屿……”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旁人听不见的痴迷，“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