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呼,大雪如约而至。
赵风禾躺在榻上对着李朝写的那两个金铃不停傻笑,手里还拿着李朝离开前送给她的一只梅花簪子,那梅花雕刻栩栩如生,配上亮晶晶的流苏,甚是灵动,赵风禾欢喜极了。
笑着笑着,忽而想起石嬷嬷交给她的一个首饰盒,她起身下床,在妆奁上找到那首饰盒,她打开来,里面是一枚润泽透亮的玉佩,她勉强扯着一抹笑意,一想到帝王,心头总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
今日是她母后的忌礼,她的生辰,虽是有李朝,顾珺他们相陪,让她短暂的舒心了一会。
可现在,乐禾殿又安静如初,只有那铃铛声陪伴她,她心底的哀伤又蔓延全身,让她彻夜难眠。
这些日子,赵风禾听说赵漾儿在延礼皇后去了皇陵之后,在那偌大且冷清的延华殿,身边只有一名贴身婢女服侍,赵漾儿的精神状况开始变得不太正常,帝王请了太医去给她医治,赵漾儿依旧疯疯癫癫,嘴里不停的说要杀了赵风禾。
她对赵漾儿如此仇恨她感到百般无奈。
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已经不相干的人和事,又想到她差石嬷嬷去向余太医打听到方圆的膝盖已经在慢慢恢复,这个消息倒是让她有了些许欣慰。
接连两日,李朝与顾珺都不曾来找她,也不知他们都在忙什么。
她坐在亭子间,日日望着那后院成了习惯,总是满心期待,到最后都变成了失落。
这几日,顾望忙着设计将南晋死士一网打尽,安排了一张假的城防图给于千月。
于千月将这个消息告知主使,主使让她将城防图如约带到青月楼与其他死士集合,而这约定的日子,就在今晚。
李朝带着质子军们也在帮助顾望,所有人都按照顾望的计划行动。
外边风雪交加,一进青月楼,便暖烘烘的,热闹无比,烛光摇曳,翩翩起舞的姑娘们个个身姿曼妙。
顾望在与怡娘寒暄一会之后便拉着李朝坐在一楼四处警惕,尤其是那月厢房。
田风带领着一队人在外边暗处守着,钱顺等质子军则也在暗处候着。
所有人皆到位后不久,于千月一身男子装扮踏进青月楼。
旋即,姑娘们皆围了上来。
于千月第一次来,且是男子身份,这姑娘们将她围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慌乱之际,于千月瞟了一眼看热闹的顾望与李朝,随后,二楼角落边传来冰冷的声音。
“她是本姑娘的,放她上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顾望只觉那个身影很是熟悉。
一楼相当混乱,姑娘们皆不情愿的放了于千月,二楼女子机警的到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便走至二楼入口等着于千月上来,与于千月说了几句话后,又带着她往左边角落而去。
顾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们进了花厢房,那个他视为知己的阿语的花厢房,他难以置信。
李朝扎心道:“那不是你老相好的房间?”
顾望脸色沉了下来,严肃道:“阿朝,花厢房后面有个后花园,后花园直通闹市,帮我堵住她们。”
“好,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
李朝走后,顾望一杯,两杯,三杯下肚,眉宇间的柔和消失,转瞬一双凌厉的眼神,他走到青月楼门口,掀开暖帘,给了田风一个手势。
随即唤来怡娘,掏出腰牌,顾望的身份让怡娘目瞪口呆,那凶光毕露的模样与先前风流倜傥的顾望形成对比,怡娘吓得不敢言语,只按照顾望的吩咐行事。
顾望带着田风轻手轻脚上了二楼,站在花厢房旁边,附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
他从未想过阿语竟也是死士,他真希望他进去,阿语是被人陷害的。